助他们夫妻。韩烈当初一个饭都吃不上的小无赖,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也是靠着女人,还有老丈人的帮助才有了马,有了队伍,才能接触到那些本地的达官贵人,才有机会拉起队伍当将军。所以即便韩烈现在发达了,他夫人陆元君,在这个韩家,还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掌握着一家的经济和财政大权。连韩烈很多事,都要询问她的意见。听着像个母老虎,不过陆元君性子挺和蔼的,一见面,就热情的张罗起来,一边接待客人,一边让家人们收拾房间,安放行李,顺便喊人杀一口肥猪,再宰两头羊。
    磨刀的磨刀,杀猪的杀猪,热闹极了。
    韩烈不在家,阿福问,说是在营中驻守。
    “甭管他,他忙得很,长年累月也不在的。这月底兴许回来。”
    大哥也不在。大哥也从军,也在营中。
    家里只有女人。
    陆元君把几个儿子叫过来给她认。
    韩烈可真是能生,这才几年,都生了三孩子了。都是儿子大的正在地上跑,就是阿福刚到家时,看到在吹蒲公英那孩子,叫阿松。阿松见到生人很开心,扑到阿福的腿上大叫姑姑。小的孩子才半岁,正在吃奶。陆元君身体好,都生三个孩子了,瞧着身材还同少女一般,一点没变。
    一家人坐在炕上,欢欢喜喜,把手话家常。
    家里关系挺和谐。
    虽然是兄弟妯娌住在一起,鸡毛蒜皮最多,但大嫂沈氏,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大小事,全听这个精明能干的陆元君拿主意。陆元君虽然掌着家政大权,但做事稳妥,为人厚道,上下都敬重,没人对她不满的。
    这边都没说几句,就听外面传来哄笑。陈尚那几个人,远途劳顿,正在井房里冲澡,一群爷们一起,嘻嘻哈哈。阿福等他们洗完,穿了衣服出来,便跟陆元君同去,叫住陈尚,笑道“这家里寒酸,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陈大哥,饭厅里备了两桌饭,有酒有菜,你跟兄弟们先用,尽管吃饱喝好。菜不够再添,酒不够再要。就是住的地方简陋些。家里地方小,可能要委屈你们几个人住一间,大炕上挤挤。我跟嫂嫂有话说,就不陪你们了。”
    陈尚道“放心吧,我们自会安排。”
    染了一路的风尘,是夜,阿福洗了个澡,上床入睡。陆元君来房中看她,笑问“你看被子薄不薄,要是睡着冷了,我再给你添一床。”
    阿福披着头发,坐在床上,曲膝抱着被子,粉红着脸笑,摇头说“不冷。”
    陆元君看这个小妹妹,青春年少,生的模样端秀可爱,又乖巧,不免心生几分怜爱。笑吟吟往床畔坐下了,拉着她的手说“你回来了,以后这就是你自己家,只管住着,想呆多久呆多久。这家里而今也不缺一口饭吃。你兄长常年也不在家的,平常只有我和大嫂在,现在多了你,咱们几个女人正好一块做伴。”
    阿福望着她,傻笑“嫂嫂,我哥哥娶了你,真有福气。”
    陆元君被她这个憨笑也给逗笑了。
    阿福好奇说“嫂嫂,你看上他什么了”
    陆元君笑说“你哥哥么,我认得他时,他还在城门楼子下,当个守门的小兵。他长得最好看,浓眉大眼的,个子高,大块头,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我看着就喜欢。这人光是往那城门一站,就是鹤立鸡群,不会一辈子守城门的。他那会其实也挺有名气,只不过都是恶名,我爹爹说他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不踏实,油腔滑调,只会嘴上功夫。我心想,男人要踏实做什么男人当然得往高处看了,难道只盯着自己脚下这一亩三分地我就看好他,觉得他不错。”
    阿福傻乐“嫂嫂,你可真是个巨眼英雄。一般的女子,都没你这胆量。人家肯定说,你一个富家千金嫁了一个没出息的穷小子。说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我还在家的时候,就好多人给他介绍亲事呢,人家女孩父母都这么说他。”
    陆元君笑说“有个绣花枕头也不错。我家不缺吃不缺穿,有宅又有地,绣花枕头我也能养活他。”
    阿福说“嫂嫂好霸气。”
    陆元君说“我得谢你。”
    阿福不解“嫂嫂谢我什么”
    陆元君说“他糊涂,做事情莽撞。自己才多大的能耐,就敢去撺掇太原王的事,差点送了命。要不是你救他,你那几个小侄子,就要没爹了。”
    阿福说“嫂嫂,你知道那件事啦”
    陆元君说“他告诉我,险些把我气死。我看他也是脑子糊涂了拎不清,那种杀头的事情,他跟着起什么哄。太原王还没到那一步呢。连一场正经的胜仗都还没打,就被胜利冲昏头了,没一个能沉得住气。一群二愣子,正事干不成,成天只会喊打喊杀的。”
    阿福黯然。
    陆元君道“你救了他的命,就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阿福说“嫂嫂,不必如此的,他是我哥哥。”
    陆元君道“亲人归亲人,救命之恩归救命之恩,绝不能忘的。也没说是亲人就该为了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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