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郁手写了一份禅让的诏书,让他呈给贺兰逢春,以示诚挚。

    按理说,即便贺兰是铁了心要登基,见到诏书,也要三辞三让。云郁说,这个皇帝就让太原王当吧,贺兰逢春说那不行,还是得陛下来。云郁说你就别推辞了当吧,贺兰逢春说那不行,臣当不得。如此三遍,最后实在推辞不得,勉为其难接受“这可是你执意要让位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哟”

    贺兰逢春倒好。

    拿到这诏书,就美滋滋地接受了,不但欣赏起来,还大赞杨逸办事得力。

    “好哇,好哇。”

    贺兰逢春心情愉快说“他既然识时务,我也就省心对付他了。”

    他手下这些代北武将,都不懂礼仪,跟着一块兴高采烈。云天赐见他丢人,尴尬的看不下去,提醒说“天王,这封诏书,天王不能受。”

    贺兰逢春说“不能受,咱们要的不就是这个,为何又不要”

    云天赐说“把这封诏书,让杨逸带回去。天王另写一份辞禅让表,交给陛下。若是陛下诚意要让,会再写一封禅让的诏书,天王还要辞。第三次再受。否则就成了逼位,就不叫禅让。”

    贺兰逢春不爽道“哪有那么多规矩,结果都一样。”

    贺兰逢春把那封诏书留下,让杨逸去转告云郁“只要禅让大典他好好表现,协助我顺利登基,届时我可以留他性命,封他个康乐公,安享富贵。”

    云郁一面表现出无比顺从的姿态,说了一堆奉承、谦让贺兰逢春的话,消除贺兰逢春的疑心,一面让杨逸从中斡旋,劝说云鸷和云天赐。然而事情并不顺利。云鸷得了杨逸的授意后,偷偷去劝说云天赐,以云氏宗亲的名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设法保住陛下。云天赐沉着一张白皙端庄,温雅俊美的面孔,语气有些沉痛地回道“你说的道理,我心里都明白。”

    “我也认为太原王此时称帝不妥,杀戮朝臣也做的太过。”

    云天赐说“可我与太原王是结义兄弟。兄弟之间,讲究的是一个义字。我对他的行事不赞同,可以从旁劝阻,却不能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或是拆他的台。杨逸让你来给我说这个话,分明是陛下的授意。我若不答应就是对陛下不忠。我若答应,则是对兄弟无义。我兴师讨伐洛阳,已经是不忠,不能再做无义之人。”

    云郁听了这个回答,只是默然不语。

    阿福感觉自己很没用,这种事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铺床捋被。帐中寒凉,又没生火,杨逸见云郁面色冰冷,久久地站在那不说话,心里怜悯,劝道“不论如何,还有明天。贺兰逢春暂时没有弑君的意图,陛下还是上床休息。等天亮了,臣再和陛下想办法。”

    云郁久久道“杨逸,你留下,陪朕睡吧。韩福儿,你去向守卫,再要一床被褥来,杨大人今夜在帐中休息。”

    阿福一晚上插不进他们话,听到使唤,总算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赶紧得儿不的应了一声,立刻去要了被褥过来,又巴巴地过去讨好杨逸“杨大人,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阿福只感觉自己像个木桩子似的杵着,十分尴尬,所以找事做。杨逸要跟云郁一块睡,阿福自然连他一起伺候。故而又是帮忙脱衣,又是替他解腰带、脱靴,云郁仿佛没看见似的,冷耳旁听,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阿福端了一盆水来,说“杨大人,奴婢打了水来,给您洗洗脚。”一直站在帐中表情呆滞的云郁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杨逸顿时察觉到了皇帝眼中隐藏的不快,赶紧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去伺候陛下吧。”

    云郁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刚才听到韩福儿说要给杨逸洗脚,确实是有些不快。

    他说不出缘由,反正就是不大舒服。杨逸敏锐的反应又让他有点不自在,好像自己心思被人看透了。他是以又改了脸色,故作大度,道“朕洗过了。韩福儿,你好好给杨大人洗洗脚。”

    杨逸心说,云郁明显对这丫头有意思,不愿让她伺候别人,自己哪敢夺人所爱。杨逸认得他这么久,八百年没见过他对女人动心,难得他有此心。

    杨逸忙道“臣自己来,让韩福儿去伺候陛下吧。”

    云郁才勉强绷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对韩福儿招手“既如此,你过来吧。”

    “哦”阿福有些懵,一句也没听懂。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过去了“哦哦、哦”

    云郁让杨逸上床,陪他睡,杨逸识趣道“君是君,臣是臣。臣怎敢和陛下同睡一榻。陛下安睡,让韩福儿上床陪陛下,臣在陛下床前打个地铺。陛下放心,臣会寸步不离地守护陛下。”

    云郁轻轻点头。

    阿福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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