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爱女逗她“你一年求一个福不够,名字都要改成福儿。以后你嫁一个郎君,名字就叫官儿、宝儿、钱儿。”
阿福笑扑过去打她“你不许笑我”
郭爱女摸着她身子,感觉她身上肉滚滚的“阿福,没想到你长得还挺胖,平日里怎么看不出来。”
阿福“呀”的叫了一声跳开。天黑看不着,被她不小心抓着胸脯了。阿福红着脸,笑嘻嘻跑开,假装去放箱子。
郭爱女看她身影绰绰,纤细又饱满的样子“阿福,你明日打算怎么出去”
阿福悄声说“我找小恩子带我出去。他明天要出宫采办,顺道捎上我。”
阿福吹熄了灯,拿被子卷裹着身儿。
她心里有事,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想着哥哥,一会又想着别的。郭爱女听到她翻来覆去翻烧饼似的,窃窃一笑,蹑手蹑脚爬到她的床上来。
“阿福”
郭爱女偷偷钻进她被窝“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阿福睁着眼睛,说“我在想我哥哥。”
她想,万一回了家乡,找不到哥哥嫂嫂怎么办。
阿福心里很慌。
“你哥哥都说了多少年了,你有哪天不想的也没见你想的睡不着觉。”
“说的也是。”阿福心里也觉得莫名。
郭爱女捂着嘴偷偷笑“我看你想的不光是你的哥哥,还有别人。”
阿福警觉“谁”
郭爱女嘻嘻笑“就是我刚才说的官儿、宝儿”
阿福脸一红,转身打她“你少胡说你自己要嫁男人了,就开我的玩笑”
郭爱女说“哎呀,急了你敢说你不思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睡不着嘛。”
郭爱女说“哎,阿福,你说我爹爹给我说的那个人,靠不靠谱我连他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美是丑,脾气好还是不好。我是又想又怕。”
“哎,阿福,你说男人是什么样的”
“阿福,你就没想过嫁人吗万一找不到你哥哥嫂嫂。”
“”
阿福脑子里,缓缓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是白色的,穿白衣服,宽袍大袖。温文尔雅,姿态端庄。阿福描述不出来他的样貌,只觉得他眉眼如画,眸子漆黑,目光熠熠有神。颜色艳丽,肤光皎洁,不似真人。
美到极致,但绝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因为个子高,轮廓分明,一看就是男人。
是会喘气儿的,活生生的一个男人。
“男人。”
这两个字,让阿福有点浮想联翩。
他看起来好冷漠。
阿福接触到他眼神的时候,心里一哆嗦。
阿福心想这人好生难近。但随后发现也不是。
他只是对自己很冷漠。
因为自己只是个灰头土脸的小宫女,走路眼瞅着地,弯着腰,像个过街的老鼠一般畏畏缩缩。
后来,有个跟他一样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走上来和他说话,他就笑起来了,清声朗语,笑的跟朵鲜花儿似的。
“阿福,你在想谁”
阿福赶紧摇头,闭上眼睛“没有。”
郭爱女笑嘻嘻说“你是不是在想那个穿白衣服的”
阿福吃惊道“你知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一次在宫门处洒扫,遇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他什么东西掉了,是你捡起来,还给他的。”
阿福说“是一串伽南手珠。”
“一定是个贵人,肯定是个当官的。 ”
郭爱女说“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跟他多说几句话。他要是看上你,说不定就娶了你,让你给他做妾。”
“你少胡说。”
阿福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人家是贵人,怎么会看我。而且我就见过他一次,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阿福撒了个小谎。
其实她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人家是天上的白鹤,自己是田里的野鸡。白鹤又不跟野鸡一块下蛋,知道那些也没什么意思。她就是哎,无聊的嘛。随便看了几眼,不小心听人说了几句。
一点没往心里去。
阿福闭着眼“我睡了。你自己瞎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