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咕咚喝了起来,小半瓶下肚,白润的面皮浮起抹微醺的红,奉承道

    “多亏大人天纵英才,顾虑周全,在这许多地方都埋下物资,否则这样大的雪,谁能扛住啊。”

    “少贫嘴。”

    左良傅笑骂了句,与夜郎西碰了一杯,喝了几口后,把酒倒在火上,火苗登时窜得老高,整个山神庙全都是流香小酒微甜的气味。

    男人深吸了口气,闭眼深思。

    陛下登基之初就开始布置削藩,把诸事交给羽林卫秘密去办。

    多年过去,羽林卫在云州各处都安插下暗桩和细作,包括魏王府,但朝廷党派纷争,羽林卫内部分裂,有些人被魏王收买,导致云州一百三十处暗桩被打掉大半,而剩下的一半是否叛变,是个未知之数。

    所以在一年前,他接到陛下让他来云州节制魏王的密旨后,就开始重新布置,让心腹潜入,联络暗桩,忠者留,叛者杀,绝不留情,建立起由他左良傅一手掌握的谍网。

    如今陛下的旨意正式颁下,命他为安抚使,进云州,驻洛阳,官职同州刺史,掌云州地方军政财大权,年后上任。

    在此之前,他必须亲自带着心腹探查一遍云州的深浅,联络地方豪强,招抚魏王得力干将,陈砚松就是最关键的一人。

    想到此,左良傅睁眼,看向正在烤火的夜郎西。

    这小子是他的心腹,虽比他小四岁,可浑身都是心眼,文武双全,模样也好,唯一的毛病就是有些贪恋女色,在京城惹下无数的风流债,便是长公主的面首也做过,此番在桃溪乡外围接应他的,就是这小子。

    “我掳劫梅姑娘走后,陈砚松有何异动”左良傅双臂环抱,问。

    “瞧见您一撤,我就进去盯着,他把儿子打了个半死。”

    夜郎西搓着手烤火,笑道“陈砚松吩咐下去,让家下人各处找寻,细细留心,万不可声张,他没敢提大人您的名字,也没提梅姑娘,只是说丢了个丫鬟。”

    “丫鬟,真亏他想得出来。”

    左良傅嗤笑了声。

    “一个黄花大闺女被男人带走,即便完璧之身回去,日后定会生流言蜚语,陈南淮碍于面子,怕是更容不下她,毁喽。下官说句冒昧的话,如果要给陈砚松个下马威,带走他独子岂不是更好难不成”

    夜郎西坏笑,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悠闲地扇着,斜眼觑向昏睡的盈袖,打趣道“大人您瞧见陈家儿媳妇俊俏,馋了。”

    “滚。”

    左良傅冷笑了声“我可没那个福分,你当她是谁,陈砚松的亲生骨肉。”

    “什么”

    夜郎西一怔,眉头微蹙“老陈昏聩了吧,竟让儿子娶女儿。”

    “陈南淮不是亲生的。”

    夜郎西恍然“我说呢,老陈怎么肯屈尊降贵来这么个穷地方,还为了个初次见面的丫头往死里打儿子,原来是这么个缘故。下官大胆猜测,陈南淮估摸着还不晓得自己的身世,只知道父亲逼他娶一个素未谋面的贫家女,他是老陈一手抚养大的,阴险狠辣不输乃父,我猜这丫头肯定太丑,陈南淮怕娶了后拿不出手,被他的那些小王爷、少将军、小侯爷友人笑话,这才要弄死梅姑娘。”

    说到这儿,夜郎西抻着脖子,想要看盈袖。

    “看什么看。”

    左良傅动作快,一把推开夜郎西,许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男人正襟危坐,轻咳了声

    “长相,不算丑,一般般吧,就是比寻常女子白些。她好哭,你弄醒了,一时半会哄不好的。”

    “您还会哄女人”

    夜郎西不可置信地盯着左良傅看,蓦地瞅见大人袖中有个红彤彤的东西。夜郎西出手如电,猛地将这红物抽出来,嚯,原来是女孩子的肚兜,男人玩味一笑,狠狠地嗅了口,两指甩着肚兜玩儿,调侃道

    “大人,这是什么您可千万别说是您捡的。啧啧,说人家丫头长得白,您怎么知道,莫不是您二位坦诚相对过”

    夜郎西喝了口酒,接着揶揄“真没看出来啊,大人您平日里不近女色,没想到比我这行家还要厉害,这才几个时辰就得手了,激烈得连肚兜带子都弄断了,您给兄弟说句实话,她是不是承受不住您金刀铁马地猛攻,给疼昏过去了。”

    “少浑说。”

    左良傅抢走肚兜,想揣进怀里,又怕这小子打趣他,可拿在手里怪不好意思的,心一横,扔进火里烧了。

    男人轻咳了声,仍是一副冷漠禁欲的神情,淡淡道

    “她重伤晕倒了,我背她来山神庙避雪,也不知道这污秽玩意儿是哪儿掉出来的,莫不是这丫头怕我伤她性命,故意用美色勾引我,没错,她就是故意扯下来让我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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