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小宴儿端着碗扒了两口饭,道“在卫将军府上的时候,我瞧着小竖公公脸上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顺喜儿瞪了他一眼,然后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道“这些好吃的堵不上你的嘴。”

    小宴儿瞥了瞥嘴,不再说什么,只得闷声吃饭,不再说其他。

    顺喜儿摸了摸他的头,道“小宴儿,今儿个晚上你就去小品子那睡吧”

    小宴儿本是要说些什么,但是瞧着顺喜儿的脸,他又只得违心的点了点头,总之,顺喜儿叫他做什么,总是有些原因的,自己弄不懂,也只有照着办的份儿。

    用完饭之后,小宴儿提着灯笼就离开了。顺喜儿坐在正厅翻着书,只是他却怎么都看不进去那书上的字来,满心都挂着在赫连勃那里回话的小竖。

    小竖是在近午夜时分回来的。

    顺喜儿等他许久,早就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倒还是小竖回来拍了拍他的脸,说“若是乏了,就该去房间里躺着睡下,别在外面睡觉,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顺喜儿看了他半晌,没说话。

    小竖坐了下来,两人对着那烛光,确是良久都没有说一个字来。

    屋外响起了更声,那更声清脆,报更人的嗓音听上去确是沙哑粗粝。

    小竖盯着那门外的灯火,良久之后,方才开了口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少个年头了,这敲更人的声音,就一直没变过,还是那么难听。”

    顺喜儿望了望那门外,道“我那里还有几坛子从燕丘带回来的酒,你要喝么”

    小竖有些犹豫,顺喜儿却又道“小宴儿被我打发到小品子那儿去了。”

    小竖楞了一下,半晌之后,又笑了,他看着顺喜儿道“你说我究竟该说你什么好呢”

    顺喜儿确是笑笑,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抱了几坛子酒出来。

    瞧着那封泥,小竖一眼便认了出来,道“燕丘的梨花酿,鹿威楼的,好东西。”

    不等顺喜儿说什么,小竖便是抓过其中的一个坛子,一手揭了那封泥,也不管那仪态,就坛子便是大饮了两口,大喊了一声“真是好酒”

    顺喜儿也开了另外一坛,依样画葫芦的喝了两口,只是他终究差了些,才喝了一口,便是有些呛住了。

    小竖大笑着,拍着顺喜儿的后背,替他顺着气,好不容易瞧着他缓过劲头来,又道“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顺喜儿那面上有些红,他咳嗽了两声,道“我倒是不如你豪气,喝酒也差了些。”

    小竖勾过他的肩,冲着他的面上香了一记,道“那倒无妨,横竖在一起喝酒的,最重要的不是酒量,而是喝酒的人是谁。”

    顺喜儿看着他,倒是知道他说的是谁,嘴里也不说破,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两人就这样一人抱着一坛子酒,对饮着。等到那一坛子酒都被干掉的时候,才又惊觉,这没有下酒菜似乎也太过于没有意思了一些。

    顺喜儿原是想要去小厨房拿些菜来,小竖却又拦着他,拽着他就出了值房。

    值房外,天上月朗星稀,院子里花影稀松,夏虫嘶鸣,微风拂过,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顿时让两人酒醒了大半。

    小竖勾着顺喜儿的肩,拉着对方坐到了地上,他指着那天上的月亮道“咱们虽无有下酒菜,却有天上月啊。比起那些荤腥的俗物,这可是好物啊。”

    顺喜儿顺着他手,望向那明月,只觉得那明月如同银盘一般光洁闪耀,顿时想起了那常听人说过的“惟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便觉得,这对月而饮,也算得一桩美事。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如小竖这一般的,满眼只有那功名利禄的人,也识得这样的风雅。

    小竖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又进屋把剩下的酒抱了出来,就那样半倚着花圃,望着那空中的明月,独自饮起了酒,只是每喝一口,他那眼里多了一丝泪光。

    顺喜儿陪着他,也一同喝着酒,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就着月光痛饮,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待到那几坛子酒都喝了见了底儿,小竖四肢大开的躺在了地上,顺喜儿则是蹲坐在花圃的旁边,他酒喝得不如小竖多,还剩了几分清明,尚且做不到小竖那般随意。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将别处的云吹了过来,那原本如玉盘,如明镜一般透亮的夏月,瞬间被遮去了大半的光辉。

    小竖原是伸手像是要去抓那明月的,眼瞧着那月亮被乌云遮了,他的手握了几下,终又无力的垂下。

    他看着那缺了大半的月亮,突然就落了泪来。

    “我做不到啊”小竖哽咽着道,“我真的做不到”

    顺喜儿听着他的啜泣声,却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这是小竖么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只瞧见和善笑意,仿佛从来不会遇见什么难事儿的小竖么

    他真的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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