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在陷害你的时候,有两个站在他身边的人证。所以,就算我死了,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左右不过是个死而已。”褚和依旧只是冷笑。

    顺喜儿点了点头“是,左右不过一个死字而已。咱们这种太监身份,入宫去本来也就是当作死过一回的了,活下来的,剩下的这些年岁,也权当是老天爷赏的。可那宫外头的人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父母,兄弟,子侄,又何其无辜”

    “难道你以为我现在这种状况就可以让他们逃出生天么”似是被人戳中痛处,褚和的眼睛泛起了一些血丝,他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

    “花季睦现在还在京城的皇宫里,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还没有传到他耳朵里。”顺喜儿道。

    褚和低下头,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虽看不到他的脸,顺喜儿却知道他眼下内心正是天人交战,左右为难的时刻,于是又继续道“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的家人作保,并令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褚和猛的抬起头,他看着顺喜儿,自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花季睦忌惮你也并非没有道理,似你这般是口舌了得,手段也了得的人,宫里头除了你也就剩下那个小竖了,可你却偏又不是跟花季睦一条心”说道这里,褚和突然又正色起来,他看着顺喜儿,认真的问道,“喜公公,这次你来燕丘,究竟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着福王来。”顺喜儿回道,然而他却没有打算告知对方自己和小竖的谈话,以及关于那朝中暗流涌动的局势。

    褚和皱起眉头,又问“不是为了御庭园贪墨一事”

    顺喜儿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这一事,更何况,皇庄贪墨一事,原也应该由着御马监协同司礼监派专人调查,我虽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可进的时日不多,终究说起来也没这个职权。”

    闻他所言,褚和当下便是捂着脸,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真是被这花季睦给摆了一道。你出宫前没有多久,他给我寄了一封密函,密函中交代我,你是为了皇庄贪墨一事而来,要我当心你。最开始我很犹豫,尤其在德安和禄敬催促我对你下手的时候,我便更是有些怀疑。可这贪墨一事儿,哪里有自己说出口的。今日,我原本就打算那样放你回去了,却没想到提了天和的房契。”

    “天和的房契怎么了”顺喜儿追问道。

    “原也不是了不得的事儿。”褚和道,“他家原是这里最大的皮草行,每年边市,数他家生意最好,连着我这皇庄每年给宫里头进贡的时候,都会从他那里挑选货物。为了压低价格,独占皮毛行的生意,几年前,我用了些手段,骗走了天和父亲的生意,并且还收了他家的房契算作抵押。”

    “所以你认为,我必定会知道些皇庄账目的内幕,你怕我回宫捅到皇上跟前去,所以你才起了杀心”

    “是的。”褚和说着便是苦笑了起来,“也算是我有些侥幸心理吧我想着或许花季睦真的会向上禀告说你是死于流光之手,却没想到对方还是打着让我抵命的如意算盘不过也是,那好吃小孩脑髓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真是蠢透了,居然还对他抱以希望”

    一番长叹之后,褚和看着顺喜儿,又道,“喜公公你知道这燕丘御庭园原是谁掌管么”

    “花季睦。”关于这一点,顺喜儿早已听天和说起过,却又不明白,褚和为何提起这件事。

    “看来,喜公公你的功课做得倒是不错,连这点也没有漏掉。”褚和说着就低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听起来颇多的无奈在其中,“花季睦是崇德七年被贬到燕丘的,那个时候的御庭园根本落魄得不成样子,别说是每年的岁贡,不往宫里头要钱修缮都算好的了。自他经手御庭园以来,再至随皇后回宫,这御庭园早已大变模样,燕丘皇庄也年年成为御马监下收入最红火的地方之一。”

    顺喜儿安静的听褚和诉说着,他想起天和说过的那曾经的花季睦,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他已经见惯了那个手段狠辣,阴险狠毒的花总管,却未曾想到十数年,这个人不仅胸有点墨,且还颇有能力和手段,也难怪裕王当年会让这人监管王府。

    “花季睦回宫之后,成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太子出生之后,他便被皇后举荐到了皇上跟前效力,不多久,便是成了司礼监的首席大太监,掌管御印。也是从那时候起,御庭园在经过几番管事调整后,落到了我的身上。”

    “为什么花季睦会选择你作为御庭园的新管事”顺喜儿不解的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褚和回道,“也许是因为我比前面那几任管事要来得听话懂事”说完,褚和又笑着摇了摇头,“也倒是,每年里,我还得给他进贡不少小孩子,就为了满足他那想要令再生的欲望。就去年他来燕丘的时候,我还给他送了一次呢。”

    顺喜儿沉默着不发一语,他倒是者也说过花季睦有这嗜好,却没想到对方持续了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真正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与其说我是御庭园的管事,抑或是燕丘皇庄的管事,倒不说,这么多年来,这燕丘的一切都还在花季睦的掌控中,他才是这里真正的管事的,我不过是个避人耳目的傀儡罢了。”

    “那这皇庄贪墨一事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花季睦十数年掌管皇庄,若说贪墨,这最大的蛀虫便是他。”褚和恨恨的说,“每年燕丘皇庄的收入有一半会入他的私人府库,剩下那一半才会折出一部分进宫到宫里头去。燕丘这两年因着战乱,边市不开,入的钱也少了不少,就光为了填花季睦挖走的那些亏空,我也没少干那些损阴德的勾当。”

    “这么大的银钱往来,你们之间有账目么”顺喜儿追问道。

    “怎么可能没有”褚和道,“花季睦在这件事儿上也没少防着我,他把我父母兄弟接到京城,为的也不过是拿这个做要挟让我听话不要多事,不光如此,那些账本他还要我如数上交。只不过,我也没那么傻,那些账本我全留了副本,藏在这宅子的暗室里。外头那个曹安我也知道他是冲着这账本来的,不过如果我今日不说,就算你们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那暗室,更别提找到那些账本了。”

    “原来如此”

    “所以,喜公公,不管我褚和往日里作了多少缺德的混账事儿,我依旧恳请您兑现那之前给予我的承诺,许我家人一条生路。”

    褚和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全是花季睦之于御庭园,乃至皇庄的一切,却并不包含任何李丛礼的信息。再次答应了褚和的请求之后,顺喜儿终究还是又将李丛礼的名字提了出来。

    初听这个名字,褚和便是皱起了眉头,他想了一阵子,摇着头道“很抱歉,这个人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也不清楚花季睦跟他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从来没听花季睦提到过这个人。”

    顺喜儿从褚和听到的答复,和从天和那里听到的回答,并没有任何不一样。

    虽说燕丘是花季睦和李丛礼的旧地,但是似乎却并没有他们之间有往来的任何线索。

    这让顺喜儿心中不免怀疑起自己来,难不成自己真的是猜错了

    难道花季睦本就和李丛礼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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