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福王长住在流光国可好”司空孤风笑着说,“福王在帛书中可是不只一次提起他非常向往流光的风土人情,这次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流光国的君主是位非常好客的人,不会拒绝任何一位希望留在流光国的客人,更何况,福王殿下还是在朝中,位置更在太子殿下之上的人物。”

    赵闻介干笑了两声,回道“流光国君主的好意,赵某先行谢过。福王喜好流光风景,原本无碍。只是福王此次出来的时间太过长远,他的母亲范贵妃娘娘已经多次催问归期。福王又向来是孝顺之人,所以这次恐怕要扫贵国君主的兴了。”

    “无妨嘛,赵大人,一日是留,三日也是留,福王殿下驻个十天半个月,小半年什么的也不打紧。说不定日子这日子一场,福王殿下还能给贵妃娘娘带上几个孙子回去,要知道咱们流光国的美女都是非常热情的,福王又是少年英俊,少不得有多少艳遇的。”

    “福王殿下夫妻恩爱,眼下王妃已尽产期,王爷是必须得留在王妃身边长伴的。至于子嗣一事,皇子婚事需得皇上做主,我等做臣子的不适合多言。”

    “那么太子殿下呢听闻太子殿下新丧妻,必定夜夜孤枕难眠,我国君主膝下有适龄公主数位,可许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做了秦晋之好,两国也止了干戈,赵大人觉得如何”诸弘业在一旁插话道。

    “这”赵闻介一时说不出来话,只得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情深意厚,眼下太子妃抔土未干,太子殿下丧妻之痛未过,提及再婚一事,恐有不妥。”

    “赵大人,您这样,我还真是有些怀疑西陵国的诚意何在了。”司空孤风冷笑着道,“眼下本将军也算是给足了赵大人您的面子,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却不想赵大人如此驳本将军的颜面,事事不以允准”

    “司空将军,此话不能这样讲。对于做不到的事儿,我若是给你说,能办到,那不是在欺瞒你么我赵闻介不是做那种事的人。”

    “赵闻介,此事没有迂回的余地。要不就留福王在流光国,要不就许了太子的婚事。不然,就让赫连勃退位写罪己诏,若是这三种都不能满足,那你就让赫连勃等着看福王的人头落地,事实上,对于本将军来说,看赫连勃那张写满愤怒的脸,更为有意思呢”

    眼瞧着对方突然单方面的强势,赵闻介也不便说什么。至于那个原本应该是和谈主角的诸弘业更是一脸尴尬的坐在一旁狂擦汗水。

    顺喜儿在一旁适时开口,道“眼下时辰也不早了,诸位大人一路奔波劳苦,不如先行下榻休息几日再谈不成。”

    诸弘业在一旁听了,唯恐司空孤风又说什么了不得的话来,便是连连的点头“这位公公说得极是,和谈之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谈得下来的,还是稍作休整来得稳妥。”

    顺喜儿笑着招呼仆从带着他们前往早已安排的住处,而等到司空孤风一行人退出去的时候,卫瓯方才狠狠的锤着桌子道“司空孤风这个叛臣贼子,真是奸诈至极”

    赵闻介眯起眼睛,想了半天,道“这个司空孤风,的确是不同常人啊。”

    “因为他以退为进么”顺喜儿在一旁反问道。

    “喜公公你已经瞧出他的目的了”赵闻介看着身边这个小自己一半年纪的太监,不由得挑高了眉头。

    顺喜儿瞧着那紧闭着的门道“今天谈的这所有,其实都不是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这之后的要求看上去更加冠冕堂皇而已。”

    “所以喜公公您的意思是”

    “先晾着吧”顺喜儿沉吟了片刻道,“关于福王的事儿,他们应该远比我们更着急,毕竟于他们而言,福王只是一枚烫手山芋。”

    “此话怎讲”卫瓯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个人的谈话,毕竟与他而言,带兵打仗才是他的强项。

    “福王身份金贵,虽是俘虏,却又不得不当作贵宾一般伺候着。司空孤风,虽然投奔了流光国,但那并不意味着他背弃了裕王,所以福王于司空孤风而言,应该是个颇为刺眼的存在。当然流光国是不会允许他有其他过激行为的,只是这时间拖得越长,就有可能横生更多的意外,所以对于流光国的使臣而言,尽早解决福王的问题,换回一些更为实际的好处才是问题的关键。”

    卫瓯看着顺喜儿皱紧了眉,比不发一语。

    “所以,一旦时间拖得久一点,流光国的谈判使臣就得换别的人了。”顺喜儿继续道,“两位大人,不妨试试在下的提议,且先好吃好喝的待着,尽可能的少露面,更不要提和谈的事儿,就擎等着对方主动说这个事儿,道那个时候,才是咱们能在和谈之中占据上风的时候。”

    赵闻介笑着指了指顺喜儿,道“喜公公,你这法子可坏透了”

    顺喜儿拱手一躬,回道“哪里,比不得赵大人口齿伶俐,与司空孤风的唇枪舌战之间,竟不落下风。”

    卫瓯在一旁沉默半晌之后,道“这法子好倒是好,但是若是对方一直不找上门来,反而一气之下,一走了之怎么办更或者说他们恼羞成怒对福王下毒手,又该怎么办”

    赵闻介拍了拍卫瓯的肩膀,道“卫将军,不如先试试这个法子,若是不行可以再谈别的,至少咱们可以肯定,在他们没拿到自己想要的条件之前,应该是安全的。”

    顺喜儿则是笑了笑,道“卫大人,人生在世,不如赌一把”

    卫瓯犹豫的看了看赵闻介,又看了看顺喜儿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在商谈之后,顺喜儿退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间,赵闻介原本也想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卫瓯叫住了。

    “卫将军叫本官有事么”赵闻介看着卫瓯如是说。

    “我怎么不知道,向来在内阁之中,如同独狼一般的赵大人也会拉帮结派,站队认人了”卫瓯瞧着赵闻介问道,他的脸色看上并不友善,反而多了些厌恶的意味。

    赵闻介呵呵一笑,道“卫将军,恕我直言,你不能因着小竖和花季睦的事儿就对其他的内侍有意见。”

    “赵大人身在内阁之中,应该比我这个武将更清楚这群内侍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是老话儿,可是不也是还有同流不合污的说法么”赵闻介反问着他,“卫将军,您这种非黑即白的观点该改改了。”

    “赵大人,恕我无法苟同你的观点。”卫瓯拱手道,“不过那终究是你的立场。只是在裕王这件事上,你不应该多嘴的,据我所知,这位喜公公对于裕王之事,知之甚少。”

    赵闻介道“在这里,那些关于裕王的一切,不可能还像在宫里头那样被人捂得严严实实,半点风声都透露不出来。”

    “但是我不希望这些消息是从咱们这里泄露出去的”卫瓯低声吼道,“更何况,这个顺喜儿还在太子跟前做事倘若他在太子面前透露出裕王的只字片语,那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毕竟裕王他是”

    眼看着,那触犯禁忌的话语,就要从卫瓯的嘴里吐出来,赵闻介惊得忙得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低声道“卫将军”

    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说了不该说的话,卫瓯的脸色也变了变,他知道自己这情绪上容易冲动的弱点,虽然这并不曾影响到他在沙场上的判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在失言之后,躲过那些来自不同敌人的恶毒攻击。

    “卫将军,你这脾气一上来就容易失言的毛病合该是改改了”瞧着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赵闻介方才松开了手继续道,“就目前而言,这位喜公公也不过是知道有裕王这么一个人,关于那些深层次的细节,他是不可能探知到的。更何况,皇上对他也是信任得紧,所以关于裕王的事,我倒是相信他不会多嘴去说的。”

    “但愿你和皇上都没有走眼吧”卫瓯拂袖道。

    “比起福王,更或者这位喜公公来,卫将军,我更担心你现在的处境。”赵闻介皱紧着眉头看他,认真的说。

    卫瓯看着他,却并不多问,只是道“朝中已经开始了么”

    “是的,关于你决策失误,导致福王被伏的弹劾已经开始了。”赵闻介道,“而且来势汹汹,看来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这件事,皇上自有决断。”卫瓯道,“我卫瓯有罪,也不会躲。”

    “你这话倒是说得轻松。”赵闻介摇了摇头,“卫将军,多少次了,我跟你说过,做人不可以只看眼前,更不可能只看表面。你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声名有损,就是皇上声名有损。更何况,朝中一旦弹劾成风,皇上即便是想要再保你,也是相当困难了。”

    “我忠于皇上之心,未曾更改”

    “这件事,没人不清楚”赵闻介道,“皇上对你的重视程度,比以往的任何武将都要来得重,这不光光你是人才的关系,更是你当年救驾的功劳。”

    “那是为人臣子应做的分内之事。”对此,卫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从来不会以白芒山救驾一事而自满,对他而言,他不过是做了一件他应该做的事而已。

    “皇上,有意将端阳公主许配于你。”赵闻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只有在你和皇家溶为一体了,你才能够抵御住来自其他人的恶意攻击,你明白了么”

    卫瓯看着眼前的赵闻介,他看见对方的嘴唇上上下下和合着,似乎是在说什么,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要被指婚

    为什么这件事听上去遥远却不可信

    为什么,在脑海里,这一刻浮现的是另外一个人

    是另外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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