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赫连勃突然一手捂住了脸,大笑了起来“本分”

    顺喜儿的身子抖了抖,他不敢搭话,只是将那身体往下伏得更深了些。

    “你一个匍入内阁的司礼监随堂太监,跟朕谈本分”赫连勃说起,笑得更大声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微微发这颤,“你怕不是忘了你曾经是以何样的身份入驻华芳坊”

    赫连勃的话好似冰锥一般的刺进了顺喜儿胸中,让他在瞬间入坠冰窟,这寒气是如此的深入骨髓,令他从心底凉透至四肢百骸,令他除了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外,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好不容易,赫连勃终于停了笑声,他放下遮住脸的手,继续道“说这话,倒是先得朕有些太过咄咄逼人了,毕竟你现在的确是不同往日的身份了。不过,既是你自己主动提及本分这一则,那么朕便是有些话要跟你讲。”

    顺喜儿困难的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从喉头挤出半句话来。

    “你私会太子,本是死罪,朕也的确是赐了你死罪,可你终究未死,不光做了东宫侍读,而今又入了司礼监和内阁。”赫连勃说道这里顿了顿,那搁炕几上的手,不觉紧握了起来,“虽说这的确是花季睦跟朕跟前求来的,可若朕不点头,莫说你现在站在这里,就便是皇史宬你也是踏不出半步来。”

    “”顺喜儿沉默着,没敢抬头,更没敢搭话。

    “你是跟小竖一样聪明机敏的人来,理应知道,朕做这些事是为的什么。”赫连勃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内侍,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想要将这话一同刻入自己的脑中,“在这内阁里,你要好好的学做事,学得好了,你才能替朕看住这些大臣,才能替朕好好的守着太子。而这,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本分。”

    “奴才谨尊圣训。”顺喜儿艰难的从喉头挤出这句话来,重重的磕了个头。

    “往后若无其他必要,你也不必再跟着小竖来暖阁了。”赫连勃说着挥了挥手,“没旁的事儿,你便退下吧”

    顺喜儿再次磕了头,领旨谢恩退出了暖阁。

    只是他前脚刚迈出暖阁的门槛,那身子就跟着一软,若不是在小魏子在门口守着,只怕他整个人都要瘫在地。

    “喜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小魏子扶着他问道。

    顺喜儿悠悠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若失焦一般,对于小魏子的问话,他充耳不闻,脑海只里只剩下赫连勃最后那句话。

    那句“不必再来暖阁”,斩断了所有,自己和赫连勃过去曾经所有的关系,其中包括,他唯一不想被提及,甚至是想要回避遗忘的侍寝。

    他曾经幻想过,若赫连勃只是一个普通人,自己便是会出生在普通人家,远离了那些权利纷争,是否,自己和赫连勃,就会有着最寻常,最正常不过的父子关系

    然而,终究赫连勃不是普通人,只有他,他已经不是赫连仲绶,他只是一个名叫顺喜儿的小内侍。

    看着赫连勃终于一步步的走进东宫里那个只有十六岁的自己,看着那曾经日渐融洽的父子二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欣喜的,毕竟这世间不会有人会因为实现愿望而感到焦躁不安的。

    可他却独独就是那一个例外。

    每次,在东宫里,看着那父子二人相谈甚欢,尤其是赫连勃那满眼的怜爱之情,他就不得不如同饮下独饮苦酒一般,任由妒忌灼烧着自己的内心,却无法宣之于口。

    这是早就该清楚的事实啊,赫连勃那双充满深情的眼,从来都是透过自己望向那身后的另外一个人,不是么

    赫连勃和赫连仲绶,一国之君和一国太子,这是命中注定了的身份。

    自己,只是一个内侍,一个太监。

    自己还能和赫连勃扯上什么关系呢

    只有那可笑的侍寝一则。

    讽刺啊,这是绝佳的讽刺。

    讽刺那曾经活过的二十八年,更是讽刺着而今这天上天下一般的身份置换。

    曾经他想要摆脱这层最尴尬,最矛盾的关系,却变成了唯一。

    自从回到麟德殿,他想过要努力的经营,至少经营起一些普通的奴才和主子的关系,因为他希望在赫连勃心中,能够稍稍的占据那么一点点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是和赫连仲绶无关的。

    只是在最后,这所有的一切盘算,皆因为触及这宫闱内的惊天秘闻时,他无法接受那背后的可能存在的事实,终被那排山倒海的恐惧和不安击溃。

    在那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和缠绵之中,是他自己亲手将原本已经趋于正轨的自己和赫连勃,又重新推回到了原来诡异的定位之上。

    酒精,固然是情绪最佳的催化剂,然而在激情褪去之后,那心中的不安便会逐渐吞噬内心。

    所以才会有那个梦,所以才会在梦里,才会有两个自己,才会有赫连仲绶说“这是我的父亲,不是你的。”

    所以,不管,自己昨夜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亲吻了赫连勃,去乞求对方抱紧自己,在酒醒梦醒的今天,他终究是要去不得不去面对心中那过于扭曲的情感,去将已经脱轨的关系重新拉回正轨。

    只是,他没想到,最终,从赫连勃那里听来的,确是这样的这一句话。

    而这,全都是咎由自取。

    瞧着他脸上血色尽失,那神情仿佛死人一般的呆愣,小魏子一时间不由得慌了神明明刚才皇上进去的时候,这两人还好好的,怎么转脸这人出来就成这样了

    “喜公公,还是我送您回值房吧”小魏子担忧的说。

    顺喜儿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手,勉力一笑,推开他,一步又一步的迈下台阶,逐渐远离了小魏子的视线。只是在小魏子看来,今日的喜公公不同往日,那神情瞧着像是三魂七魄尽数不在家似的,整个人也倒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了。

    转过一处假山石时,冷不防身后有人猛的拍了一下顺喜儿的肩头,回头看竟发现,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东宫里那位在自己离开之后,新晋的执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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