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时候,更夫刚敲过更点,顺喜儿就被屋外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给惊醒了。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开门一瞧,发现敲门的是昨日夜里那小公公要他远离的那个充保,此人身后还站着几个人,最靠前的,瞧着像是昨夜里见过的赵留金和陈永辕。

    “喜公公,咱哥儿几个可是等了你好些时辰,都不见你起床出门。现下是担心误了内阁议事儿的时辰,所以这才敲门来的,扰了您的清梦,可别见怪啊。”充保一说话就笑眯眯的,脸上的酒窝依旧是旋得好看。

    顺喜儿这才想起来,昨日里小竖跟自己提过内阁议政的时间,且又再三提过不可误了时辰的事儿来,而昨夜里自己是惦记着是否给小竖留门的事儿来,所以倒是睡得晚了,没想到竟是差点误了时辰。于是他连忙开口道“多谢保公公的提醒,我这便收拾收拾,马上出来。”

    “景绍和张余现在已经去奏事处取折子,我们哥三儿个是特意等着您一同去明光阁,所以你不用太着急。”充保倒是不慌,瞧着顺喜儿慌忙的关门进屋,又接续道。

    顺喜儿回房慌忙的套了鹿皮的白长靴,又将睡得微翘的鬓发全数拢进了纱帽中后,才推门走了出来。

    充保打量了他一眼,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今儿个是头一天进内阁,这礼数上不能给那些朝臣们落下话柄。”

    “多谢保公公提点。”顺喜儿冲着他行了个礼后,便将双手拢在袖中,跟这几人走在了一处,这时他才发现,这三人身后原是还有两个小公公跟着,其中一个正是昨夜偷跑来跟他说话的那个小公公。

    隆冬季节的五更天,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那蒙蒙亮的天,还是让人瞧不见脚底下的路,那两个跟班小太监便是在顺喜儿四人跟前提着灯笼领路的。

    明光阁和司礼监仅一墙之隔,过了几个窄门后,这几人就到了明光阁的跟前。明光阁廊下的灯笼还亮着,屋里也正是灯火通明的模样,还隐隐的传出些说话的人声来。

    进得明光阁,却发现里面的陈设又有不同。跟那司礼监的值房里的奢华不一样,这里书籍盈架,卷牒浩瀚,正屋中的那一长大长条桌上,更是满满当当一桌子奏折,而在这桌前忙前忙后的,正是景绍和张余。

    瞧着他三人到了,景绍和张余便上前道“几位阁老也都早到了,正在里间喝茶聊天。”

    “花总管和小竖公公呢”充保问道。

    “小竖公公派人传话来说已经去太素殿请旨,还得等他回来才知道花总管今日是否来。”

    充保点了点头,一行人便摘了风帽,往里间的暖阁去了。

    前脚刚迈过那花梨木的落地罩,顺喜儿就听见一阵咳嗽声,抬头一瞧,倒是吓了一跳,一个身着大红色官袍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跟前,四方周正的脸,配着那长且粗的眉毛,瞧着甚是一番浩然正气的模样,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兵部尚书樊鸿,是他那曾经在兵乱之时,成为自己平叛时的左臂右臂的岳父。

    此人本是武将出身,生得膀大腰圆的,顺喜儿原来还是太子时就体量上不如他,如今换了个身份来,这小太监的身量又比自己原来更加弱小几分,此番两人站到一处来,咋一看,这樊鸿竟生生抵了两个顺喜儿的个头。

    樊鸿这几日里觉得嗓子眼不有些不爽利,咳嗽了几下也不见妥,更觉得这屋里憋闷的很,正想出去透透风儿,没想到倒是差点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太监。

    他本以为这内阁里出入的太监也不过就是平常的那几个,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太监眼生得很,于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番,问道“你是”

    “他是咱司礼监新升任随堂太监喜公公,前几日,花公公才跟皇上请旨让他进内阁来当差。”不等顺喜儿回话,充保已经上前行礼,并将顺喜儿的事儿一一交代了个清楚。

    “喜公公”樊鸿瞧着眼前的顺喜儿,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就是上次太子文渊阁讲学的时候,皇上特意指定的那个侍读么”在樊鸿身后说话的是个须发花白的男子,嗓音清亮,狭长的双眼透着异常精明的光,到叫人瞧不出他究竟是何年岁。

    经他提醒,樊鸿方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他,我竟是忘了。还是赵大人您记性好。”

    顺喜儿记得这内阁中就一人姓赵吏部尚书赵闻介,现在算起来也不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却没想到而今这须发花白的模样,若不细瞧,倒让觉得像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了。

    赵闻介早年间只是一个礼部一名小官,此人记忆力尤佳,闲来无事之间,吏部上下的大大小小官员的述职文书早被他通读,但凡过他眼的官员,就没有他不清楚的。至于如何升任内阁又做了吏部尚书,说起来,倒还有则趣闻。

    早年间,因着一次赫连勃在朝上问及某职某官来,朝上百十来号官员竟无一答出,唯有这赵闻介将此人的生辰八字乃至何时何日入何职,又在何职上做了些什么事说了个一清二楚,并还当着赫连勃和众多朝臣面弹劾此人为官多年的不发之举。隔年,这名官员被查抄下狱,而赵闻介则因此而升任内阁,不多年便取代了自己的上司,成了新任的吏部尚书。

    说话间,明光阁中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人,是那六部中的另外几位尚书大人,以及另外几位文渊阁大学士。众人相互见了礼之后,司礼监的随堂太监们纷纷都各自去了正屋整理那些奏折,唯独赵闻介叫住了充保和顺喜儿。

    “眼下虽不知道皇上今儿个来不来明光阁,咱们还是该各就其位,各司其职。”说道此,赵闻介看了看顺喜儿,转而向充保道,“保公公,司礼监的事儿本官插不上手,这位新晋职的公公的事儿,还得靠着您了。”

    充保笑盈盈的回道“难为赵尚书这么操心司礼监的事儿,小的自然不敢含糊。您只管放心,这位喜公公惯是个心明眼亮主儿,必定不会让诸位大人失望的。”

    赵闻介又瞥了一眼顺喜儿,只是微微的点了点,算作回应,然后便转去暖阁跟其他几位大臣商议朝事去了。

    眼瞧着这人去了,充保转过脸来,拍了拍顺喜儿的肩膀,道“今天你且先跟着四处看看吧。”

    顺喜儿点点头,便是跟在他身后,瞧着这一行五个人是如何分配做工的来。

    说起来,这五人虽都是随堂太监,做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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