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锁,还有那些早就在冬雪中枯败的荒草,连着那宫门上挂着的无逸斋的牌匾也是落魄不堪,如若不是者也曾经提过这里就是濮阳宫,恐怕他到处问,都问不到这个处所来,哪怕就是到了这附近,也不会识得。

    只是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那门,便是吱呀一声就开了,那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听起来甚为刺耳,顺喜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脚底下的青石板路上全是雪盖着的,白茫茫的,干干净净的雪一路蔓延至正殿,莫说是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就怕是鸟的踪迹也见不着一个,而那宫殿空地里被深冬的初雪压得枯死的荒草更是昭示这里已经很久就没人居住了。

    顺喜儿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正殿门口,发现那殿门虽是上了锁,然而门板却早已腐朽散落,那些窗棂也缺散着,根本瞧不出能够挡风遮雨的模样。

    顺喜儿透过那破门和窗棂往里望了一眼,那里面还放着些陈设,和普通的宫殿里的瞧着没什么两样,只是长久没有人住,那里面的布幔一类的东西,早就被风霜侵蚀得破烂不堪,而那些桌椅凳几也是散的散,破的破,没了正经的模样。

    看了两眼之后,顺喜儿又转到了正殿后面,三进的宫殿后面,还有一道小门,只是上了锁,锁头锈死,他也没有办法打开。等到转到正殿后的那个小花园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小暗门,那小暗门隐藏在枯树丛旁,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顺喜儿发现那小暗门没有上锁,便伸手推开了那门,而门后面看上去是三进中的最后一进,和前两进的光景又瞧着不一样,偏殿门口的雪打扫得干干净净,似是有人长住的模样。

    再抬头一看,那偏殿的门匾上写着降禧殿,当下便是明白,这就是者也说的,用来安置老宫人的佛堂。

    眼下正值隆冬,殿门虚掩着,还挂着厚厚的门帘。顺喜儿咽了口唾沫,上前敲了敲了殿门,半晌没瞧见人出来应门,便伸手掀了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的光线不算得好,只透过那紧闭的窗棂透过来些光,恰恰好罩在殿内正中的三尊菩萨像上,菩萨像前的香案上供着新鲜的蔬果,还燃着三盏长明灯,那香炉里的线香瞧着也是尚未燃过一半,只是这佛堂里瞧不见任何人。

    香案前,还放着三个蒲团,顺喜儿在殿内低头瞧了那蒲团好一会儿,突然听见那菩萨像后面,多了些动静,不多时,从佛堂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轻挽发髻,发色灰白,佝偻着腰,低着头,瞧不清容貌,察觉到佛堂前站了个人,这人才抬了头来,眯着眼睛,就着那不甚明亮的光,瞧着眼前的人,问道“你是谁”

    顺喜儿记得,幼年时,身边的那个管事嬷嬷,他还记得那个嬷嬷叫“春”,还记得她是长着一张圆圆的脸,有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然而不管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笑意,一笑起来,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就好像天上的月牙一般。

    记忆中的春嬷嬷总是会在炎热的夏日夜晚,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讲着各种故事哄自己睡觉;也会在打雷下雨的日子里,抱着自己,安慰着怕雷声的自己;更会在炎热的午后准备最清凉解暑的甜碗子;还有那些在数不尽的夜晚里,准备的种种夜宵和吃食。

    当然,春嬷嬷也总会在自己和宫里的小公公嬉闹的时候,一脸惊慌在廊下喊着“不要摔了,不要摔了”的话来。

    所以在那坤宁宫里,顺喜儿记得,除了母后,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春嬷嬷。然而就是这个春嬷嬷,却突然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不见了踪影。那天他刚刚睡了午觉醒来,然后就再也找不到春嬷嬷,去问母后,母后说春嬷嬷出宫回老家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母亲的话,不会有任何怀疑,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外,他没有任何的不妥,也始终相信春嬷嬷是回老家安家去了,却没有想到,眼下,在这所谓的无逸斋里,在这被花季睦用来安置老宫人的降禧殿里,在这原本是裕王赫连朔出生的濮阳宫里,再次遇见了这个曾经最疼爱他的,也是他最喜欢的春嬷嬷。

    “春嬷嬷”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顺喜儿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春嬷嬷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然而室内的光线太过于昏暗,她的眼睛也因为年老而瞧不太清楚,只觉得那容貌瞧着有些眼熟,确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着那说话的声儿,倒是不由得脱口而出“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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