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子站在小宴儿身边看着这二人远去,鼻子里不停的哼哼着,以示自己的不满“那种人,心里根本就没你,你又何必帮他”
“横竖,是患难的兄弟不是倘若当年没他,也许我和者也的命都没了。”
小宴儿叹着,看着天上那轮明月,他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更换小太监的时候,那些曾经被顺喜儿勒令要忘记的事又如数的浮现在脑中,令他心里一阵发紧。
“皇上,歇一会吧”
内侍催促的声音在耳边适时的响起,成就赫连勃在批阅奏折数个时辰之后的第一轮休息。
眼睛有些微涨,于是皱着眉头捏了捏鼻梁处。隐隐的,鼻尖嗅到一股香味,有些温暖,有些熟悉。睁眼一看,瞧见的是顺喜儿弯着身子在一旁从食盒里取什么东西。
“槐叶冷淘”
惊诧他精确的说出这面点原本的名字,顺喜儿挑面的动作慢了下来,然而那不过只是瞬间的事,他利索的将面盛好,递到了赫连勃的手中。
看了看碗里那浮着翠绿槐叶的面,赫连勃笑了“这不是槐叶冷淘。”
“回皇上,这面做的时候,时间仓促了点,所以没办法让槐叶汁入面,而只是把槐叶汆了一下,倘若皇上您不喜欢这面,小的这就端下去让人重新做一碗。”
赫连勃笑着摆了摆手,道“罢了,这样做看上去也是不错的。”说完,他开始吃了起来。
面条的劲道是十分的足,卤肉的香味,以及卤汁的醇香,夹着着槐叶的微涩,一口下去,竟然是满齿的清香,竟比当年吃过的槐叶冷淘来得要爽口许多。
将一碗面条连汤带菜的消灭干净之后,赫连勃的脸上多的是一副餍足的表情。至此,顺喜儿方才觉得那颗忐忑的心才落了肚子。
顺了顺气儿,赫连勃招手将顺喜儿叫到自己身边,问道“这面是你做的”
“回皇上的话,这是小的一个小兄弟做的。”
“哦看来朕得挑个时候好好的犒赏你的这位小兄弟了。”
话说着,赫连勃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跟前。碍于身份的悬殊,在站到对方面前的时候,顺喜儿曲了双膝,跪在地上。
揉捏了一会那软滑的双手,赫连勃的手贴着顺喜儿的手臂就滑进了袖口处。指尖所碰到的那一片肌肤,较之之前的更为柔滑细腻,那美好的触感,令赫连勃微眯了眼睛。
摩挲,一直从手臂游走到肘弯处,越靠里的肌肤,越是敏感,酥麻的感觉令顺喜儿觉得极度的不适,身体也开始微微的往外挣着。
察觉到他的举动,赫连勃睁了眼,松开他,趁着这当会儿,顺喜儿赶紧的将茶杯递到了他手里。
看着他一口一口的畷饮着茶,顺喜儿瞄了一眼那桌子上的折子,看上去似乎是只批了一半,于是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今天还打算继续看折子么”
赫连勃喝了一口茶,撇了顺喜儿一眼,并不接这话茬,只是自顾自的问道“白天去东宫那边,太子的身体如何了”
“太子殿下今天的精神不错,看样子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顺喜儿老老实实回着他的话,眼睛却是一点都不敢看向对方。
赫连勃点了点头,像是颇为满意他的回答“以前念过书么”
“父亲还在的时候,家里有请过教书先生。”
“自家请西席,看来你家的家底儿倒是颇为殷实的。倘若不是燕丘发洪水,恐怕你现在也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皇上您就别再取笑小的了”对于赫连勃突如其来的调侃,顺喜儿觉得有些尴尬。
“朕记得小太监们初入宫的时候,好像也是要念书的吧”
“是的,初入宫的时候,小太监们都要学习宫中礼仪,自然也少不了念书识字。”
“都念过些什么书”
“檀弓、左、国、史、汉是为入门,若有修到极者,学大学衍义、纲目、说苑、新序、五经大全、文献通考等书。”
“看来你学的东西都还不少,倘若不是侍奉在内廷,而是在朝堂上,想必也是应该有一番作为的。”赫连勃说着,半眯着眼睛,吹开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
顺喜儿的眼睛正对着赫连勃那端着茶杯的手,瞧着对方的手指扣着杯底,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杯身,再听见对方说的那些绵里藏针的话,顿时只觉得心如擂鼓。
他知道,今个儿白天在东宫里说的那些话,全被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了。
内侍不得议政这条规定的确是已经因司礼监的存在而作废多年,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一个小小的随侍公公就能在东宫和太子高谈阔论,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了某些极为敏感的内容。
虽然在东宫说那些话的时候,早就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但是那种被人当做猎物窥视的感觉依旧令顺喜儿觉得浑身冷汗直冒。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他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