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他看到太多自己以前不曾看的,也不该看的东西,于是,仅仅是在刚刚与那人独处的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来得更幸福。

    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到门边往里望了望,里面一群人依旧是围着,看不见问诊的吴沉水,也看不见蓝太师,更瞧不着床上的那位,也不知道不知道里面何时才能结束。

    悻悻然的回头,他捡了个阴凉地儿坐下,坐了有些时候,门被人推开了,出来的是吴沉水。

    见他坐在门口,吴沉水皱了皱眉,道“你累了”

    听他问自己,顺喜儿慌忙站起来“院使大人,问诊结束了吗”

    “恩,差不多了。”

    “太子殿下他怎样”

    吴沉水看着他,眯了眯眼“你好像很关心太子殿下的身体。”

    顺喜儿楞了,被他问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吴沉水好像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太子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中暑,多休养几日便好了。喜公公你就这么回皇上去吧。”

    “回皇上”

    “是啊,皇上他还等着你的回话,所以我才让你等到问诊结束。”

    说话间,顾卿和那位卫公公已经提着药箱走了出来,顺喜儿原本想再问点什么,顾卿已经拉着吴沉水往侧门那边去了,只剩下个卫公公站在他面前。

    “喜公公别见怪,顾大人从来都是这么个脾气。”对于自家大人的失礼,这卫公公倒是解释得落落大方。

    顺喜儿摇了摇头,他对于顾卿倒是没什么想法,他只想着吴沉水之前的那番话。

    照道理说,问诊结束,这太子的身体状况也本应该是身为院使的吴沉水去回话,而不是自己。

    像是看出他心里的疑虑,这卫公公拍了拍他的肩“喜公公,别想那些有或没有的事儿,倒是赶紧的回麟德殿,不要让皇上着急了才是。”说罢这话,这卫公公也顺着方才来的路往回走了。

    这一行人话说得轻巧,走也走得轻松,于是只剩得顺喜儿一人满腹疑虑的站在原地发呆,而等到他回到麟德殿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时分了。

    回到麟德殿,问过值班房的小公公,得知赫连勃尚在翔鸾阁里,顺喜儿便急急忙忙的往那暖阁去了。

    意料之外的,暖阁外并未设侍从,所以也没有通传的太监,顺喜儿只得自己推门进去,只是那手脚又放轻了许多,只怕自己惊扰到赫连勃,惹来对方的注意。

    一如殿外没有侍从一般,暖阁里也没见多的内侍,赫连勃靠着圈椅坐在香楠木的书案后,书案上堆放着诺大两叠奏折,一旁的端砚里还有着散发着淡香的墨汁。

    察觉到有人进来,赫连勃抬了一下头,看见进来的是顺喜儿,他道“回来了”

    “恩。”

    “吴沉水怎么说”说这话的时候,赫连勃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手中的奏折。

    “院使大人说,太子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中暑,多休养几日便好了。”顺喜儿如实回着吴沉水的话,眼睛却是一直瞟着赫连勃的脸,确有些失望的发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对方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意料之外的,他原本以为对方还会问些什么,但是等了半晌,对方的注意力却是一直放在奏折上,莫说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怕是连他在这里都给忘了。

    没有其他的吩咐,亦没有让他退下之类的话,顺喜儿只得安安静静的退到一旁。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顺喜儿开始将从里到外的将暖阁里所有的烛台和灯笼都点上,而赫连勃确依旧只是批阅着面前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顺喜儿掌着灯从他身后走过,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些奏折,上面零零散散的写着朱红色的字,看样子是小竖和内阁大学士们朱批过后的东西送上御览的,而这些原本是该由监国的太子一览。注意到这一点变化,顺喜儿只将灯放好,然后悄声的退到外间继续候着。

    稍晚的时候,有小公公前来问话,要不要将晚膳送来。顺喜儿转头往里看了一眼,赫连勃还是坐在那书案前没有动弹的意思,反倒是那眉头皱得比方才还要紧,脸色看上去也不太自然。

    见此情景,顺喜儿便是返身告诉那小公公只预备一些夜宵的点心送来便是了,待到那小公公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拽住那小公公,贴着对方的耳边吩咐了一半,那小公公只听得脸上有些一副难色,但好歹也勉强答应了。

    送走那小公公,顺喜儿又回身坐到椅子上。殿内就只两人,灯火辉煌中,他瞧见那东墙上映出的是赫连勃伏案疾书的影子,偶有风入屋内,吹动那些烛火,那影子也跟着摇曳,令顺喜儿的心也跟着莫名的摇曳了起来。

    起身,走到那落地罩后,他看见赫连勃正提笔写着什么,对方那眉头蹙得紧紧的,仿佛山峦;对方手里的笔写了一阵又突然停了下来,长而宽大的手开始抚着下巴,手指若有若无的摸着嘴唇,而后又开始撑着下巴,蹙眉深思。

    然而,从头至尾,那唯一未曾变过的是对方那满眼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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