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流光国和西陵国原本是邻国,却因着流光国多年进犯西陵国边境,所以两国数百年未曾交好。赫连勃的父亲原本是位政治温和的君主,对于流光国的进犯也从来只是听之任之,未曾多管,只必要的时送上金银布匹作为和谈条件换个十数年的安稳。
待到赫连勃即位之时,对流光国的态度却是来了个大大的转变,不是流光国进犯西陵国,而是西陵国讨伐流光国。
这赫连勃也是个将帅君王,只用了七年的时间,便将这数百年间,流光国吞并去的国土如数的讨还。这样还不止,甚至在一次亲征中将那个流光国的君主劈落下马,只杀得对方一见西陵国的黑龙旗,便是闻风丧胆。
赫连勃一心想要将流光国除之以防后患,却是一直因为流光国有一批精锐的骑兵而不能得尝夙愿。然而,身为他最器重的儿子福王赫连起却只看到表面,没有看到这背后的意思,真是让他觉得好笑。
若只是这倒也罢了,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居然是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居然会想要去将敌国的使者接进来,以做交换条件
他赫连勃从来认为大丈夫做事是需要一些手段,尤其是身为皇子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必须之举;只是,这并不代表做事没有底线,若是闪失了做人之根本,做事之原则,那么失去的,必然是会比那得到的要多得多
而他的这个儿子,赫连起,却正是触犯了他作为君王的第一准则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赫连勃双手交叠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殿下不卑不亢站着的使臣,道“以每年进贡二十匹上等玉青骢换取十年的停战”
“是的。吾皇听闻圣上尤甚喜爱玉青骢,所以特意挑选了二十匹上等的玉青骢在圣上您四十岁寿诞之日送来了西陵国。”
“玉青骢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马,朕也十分的喜爱。”赫连勃说着站起了身,走下了台阶站到了赫连起身边,道,“你去把刚才那匹马牵来,朕想听听使臣如何来解说这马究竟好在什么地方。”
赫连起原本是有些担心父皇会大怒,眼下看着父皇竟然有了和使臣畅谈的兴趣,不由得心中大喜,便领了他的旨意,一劲儿的出了殿牵马去了。
这使臣见赫连勃居然有了和自己讨论马匹的兴致,不由得面上欢喜,开始舌灿莲花的数着这玉青骢的优点,赫连勃倒是听得频频点头。
少顷,赫连起牵着那马进了大殿,面上是春风得意。
听着那使臣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重复着这马的优劣,赫连勃只是表情淡定饶着这马看了数圈。
拍了拍马背,赫连勃唤过了在殿上候着的大将军卫瓯,只是那么轻抬了下巴一下,卫瓯就然后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他的举动让那使臣吓了一跳,慌忙道“圣上,您这是”
赫连勃看着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大将军卫瓯手中那寒光闪烁的刀刃,笑道“流光国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西陵国若不回赠点礼物便是有失了大国的风范了。所以朕这里也有一份贵重礼物有劳使臣带回去去贵国的国君,以示两国交好。”
使臣听他嘴里说的话是确凿无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赫连勃脸上那笑意,只觉得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从脚底爬到头顶。
但是,眼下的情景也只能让他克制着自己那不安的情绪,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样贵重的礼物”
赫连勃冷哼了一声,转身不看他,大将军卫瓯则是举起了手中的秀春刀,只见那刀锋凌厉,刀身上的寒光骤闪而过,伴随着那宫女太监们的尖叫,以及大臣们的抽气声,那血便是从马脖处“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将那马身边站着的几人喷得是如同血人一般。
刀未抽回,马头已然滚落在地,那马的身体猛然倒地,并发出巨大的声响。
看着殿中那几个浑身是血的人,宫女们更是大惊,有出了尖叫四起之外,有更甚胆小者的,早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
小宴儿也早是吓得摊在地上了,小竖则是面上一片惨白。至于那花公公,本已是惊得花容失色,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的喝令着慌乱做一团的太监宫女们,以控制局面。
只是那顺喜儿,却是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凝然。
和他有着相同表情却还有两个人,一人是那李从礼,另外一人则是那位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