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梦幻。
    除了灯笼,还垂下不少像水晶一样的珠帘,在各种光的映射下璀璨夺目,她仿佛踏入了一处花灯构筑的星河。
    “哇这也太好看了吧”宋文暖仰着头,只觉得目不暇接,怎么看都看不够。
    摘月笑看着她,现在的暖暖像个小孩一样,真是可爱,“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宋文暖听到这个话,脸上一片迷茫,“这是为我做的”她很快摇头,“不对,我们才认识多久啊,这个地方一看,就不是短时间能做出来的,你不要开玩笑了”
    摘月摇头,“不是开玩笑,这个地方,我打造了十年。还记得吗,我刚刚说过的,我曾经见过你。”
    宋文暖微微张嘴,眨眨眼睛,他的眼神如此真挚,表情如此郑重,她心里开始相信他说的话了。
    摘月看着她笑,“你之前提起过我的,还给我送了一盏灯。“
    宋文暖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你、你是那个小姑娘”可是说完,她又摇了摇头,“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她是个好看的女孩子”
    摘月轻笑,他拉着她的手抽掉他玉冠上的发簪,脱离了玉簪的束缚,玉冠随着满头青丝一起洒落,朦胧的灯光落在他脸上,似真似幻。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原本阴柔绝美的脸只剩下柔美,在灯光下,雌雄莫辨。
    宋文暖一直都想不起那个小姑娘的具体模样,只记得她头发细软,唇红齿白,肌肤胜雪,因为太好看了,她下意识误解了他的性别。此时此刻,在灯光下的美人散发,仿佛揭开了那一层覆盖在记忆里的薄纱。
    她终于把记忆里的小女孩和面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明晰了,难怪晚宴的时候,她提起玉兔捣药,他会那样望着她,会叫她的名字,会郑重地说“我的表字,是摘月。”
    他在那一刻已经认出了她而她还被蒙在鼓里
    摘月抱住她,埋首在她颈窝,“我那么早就认出了你,你却一直那么迟钝,还说我是小姑娘,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宋文暖还有些呆,“这太不可思议了回顾你那时候的反应,在摘月灯之前,你已经认出我了,你是怎么认出的”
    “你的笑容啊,只有你才有这样灿烂的,让人心里暖洋洋的笑容。每次你笑眯眯看着我说话的时候,我都心动不已呵,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救了我。”
    记忆的闸门打开,从前她忘记的一切,突然间都想了起来。
    那时候她跟着母亲来永安寺吃素点心,因为吃撑了就提着摘月灯在寺庙里消食,走过一座院墙的时候,她听到像小兽一样的呜咽声,她提着灯去找,找到了一个怕黑的小可怜,他们说了很多话,然后她把手里的灯送给了他。途中遇到了要杀小可怜的人,她当时轻功有成,就扛起小可怜到处乱转,等甩走了身后的追兵,他们也迷了路。后来还是循着大雄宝殿的光才回到寺庙。
    一阵奔波小可怜饿坏了,她带着小可怜去厨房,遇到了一个大和尚,那大和尚正在捣糯米,看到可怜兮兮的他们,十分慈爱地给他们做了桂花糕,后来月亮升起来,他们两个就坐在院子里赏月吃桂花糕。
    宋文暖恍惚,摘月亲亲她的唇,十分幸福地开口,“真好,那一天我和母妃去了永安寺,我遇到了你,我收到了你的摘月灯。如果没有这段美好的记忆,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度过黑暗的那些岁月。”
    宋文暖去摸他的脸,想起他曾在冷宫里呆过十二年,一个怕黑的孩子,在失去母妃之后,要怎么度过那么黑暗孤独的十二年啊她一想到他从前过得那么苦,心里就揪得疼,恨不得时空倒流,她回到那个时候守在他身边。
    她越想越难过,眼里很快积满泪意,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遇到你的,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摘月看到了她的眼泪,亲亲她的眼睛,“不要自责,在我遇到黑暗之前,你的出现让我的人生有光透进来。现在我走过黑暗,变得强大起来,你又再次出现,我已经很满足了”
    宋文暖抿嘴,眼泪还在流,“不够,完全不够。”
    摘月擦去她的眼泪,“如果觉得不够,那就用你的余生陪伴我,和我一起度过今后的岁月吧。”
    宋文暖哭着点头,“嗯嗯嗯我们做夫妻,做真真正正,相伴相守,恩爱白头的夫妻”
    摘月满足地点头,“好了,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很美,但是我看到你的眼泪还是会心疼。”
    宋文暖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忍不住破涕而笑,“我在南境还有好多好多摘月灯,全部都送给你,只送给你等我们去南境了,我们一起去捡石头,我们一起做更多更多的摘月灯”
    摘月点头,“嗯对了,还有一个地方没给你看呢跟我来”
    摘月拉着她往山洞的深处走,他们穿过花灯,穿过珠帘,踏入一处幽暗的空间,头顶黑黑的,透出一些细碎光芒,一颗颗像是空中的星星,比起之前的华美灯会,别有一番星河在天的意趣。
    “哇你在这里装了星星真好看啊“
    “这可不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摘月牵着她的手,往前探去。
    宋文暖拽到了一根绳子,有些疑惑地出声,“这是什么”
    摘月没有回答她,只是从背后抱住她,手覆盖在她手背,牵着她一起拽下那根细绳。随着绳子一拉,一块黑色的幕布从天而降,落在两人身上。
    宋文暖掀开头顶的幕布,就有明亮的光刺到眼中,她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发现头顶挂着一轮巨大的月亮。
    摘月站在她身后,将头顶的那块幕布放下,他们同时仰头看着这个巨大又明亮的月亮。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暖暖,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可愿陪我摘下这颗明月”
    宋文暖点头,摘月将她抱离地面,她伸手碰到了月亮,双手摘下这颗独一无二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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