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用茶。”青年又客气地给她倒了杯茶。
阿芒低着头,刚将茶杯接了过来,青年忽地轻轻一拍脑袋,“呀,我的药”然后连忙往厨房去了。
你不要走啊阿芒心中呐喊。
青年一走,空气突然安静。
阿芒闻着满屋子的药香,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曾听说谌秋后来为了行事方便,曾经找一名神医改了自己的瞳孔色
那个神医,不会就是她要找的这个老郎中吧
他出现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阿芒欲哭无泪,她是不是又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会被人灭口的事
阿芒端着茶杯的手忽然开始颤抖了起来,眼见着茶水都泼撒了出来,阿芒连忙喝了一大口,可她的手还是在抖,抖得被喝剩一半的茶水还在往外溅。
“你抖什么。”对面的谌秋忽然开口。
“没、没、没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谌秋凉凉地问了一句。
阿芒手一顿,然后抖得更厉害了,“我、我我我我真的只是路过进来讨口水喝的”阿芒的脸色,悲愤中带着坚决,仿佛被敌方抓到的探子受了许多重刑,仍坚决地不肯开口一般。
谌秋没说话了。
青年刚从厨房出来,又忙着去院子收拾草药,在经过阿芒身旁时说了一句,“对了,姑娘,我师父今日不回来,你若是来找他的,就不用等了,喝完茶早些回去吧。”
望着青年步出屋外的背景,阿芒一脸幽怨。
谌秋的视线扫了过来。
阿芒硬着头皮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我是来来看病的,但是这种病,额,你知道的不能对外人说,也不能让人知道”阿芒觉得自己好像扯过了,她究竟得的什么病啊怎么说得自己好像得了类似女子不孕、男子不举的隐疾一样
谌秋平静地看着她,那模样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谎言一般。
“总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你也知道,要是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阿芒说到这讪讪一笑她在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名声。“既然今日老郎中不在,那么我就告辞了”阿芒迅速地站了起来。
谌秋来了一句,“你是来看眼疾的”
“啊”刚抬脚的阿芒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道,“对对对天一黑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伸手那个叫不见五指啊就算一个大活人站在了我面前我也看不见御医生怕被我母亲怪罪,硬说我这病能治好其实我是知道的我这根本就是绝症这个是治不好的我注定一辈子都这样了真的好不了的”
阿芒说得万分诚挚,惹得谌秋多看了她两眼很少有人这么希望自己有病一辈子都不要好的。
阿芒被他这两眼看得周身起毛,又不敢吭声了。
就在阿芒不知道该走该留的时候,谌秋开口了,“若只是眼疾,不问能治。”
“啊什么”阿芒没听明白。
“不问。”谌秋扫了眼在外面拾草药的青年。
“哦”,阿芒恍然道,“你是说他叫不问”
谌秋“嗯”了一声。
“哦,谢谢。”阿芒道了谢,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抓着自己的衣袖,有些紧张地同他寒暄道,“你也来看病啊”阿芒话落音,眼珠子忽地一瞪等一下她刚刚问了什么她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谌秋还没来得及回答,阿芒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怎么会是来看病的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刚好路过,进来喝口水对不对对对对我知道的我明白明白”
谌秋微微歪头,看着阿芒笑得一脸夸张。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阿芒一步步后退,终于跨出了门槛呼,算是半条腿踏出了鬼门关了。
阿芒奔出院子后,也没跑开,而是立在院子外面她感觉和谌秋保持着至少这样的距离对她来说安全点。
扶着栅栏,她对蹲在地上拾草药的不问唤了一声,“不问公子”
不问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姑娘要走了”
“额,是啊,叨扰了。那个你师父下次什么时候在啊”
不问轻轻摇头,“不知。姑娘还是另寻医人吧。”
阿芒想了想,道“那下次见吧”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不问微微摇头,这姑娘倒是挺跳脱,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