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声。
    原来是知道的啊,知道这样是委屈了她啊。
    所以男人本该就是这样,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爱到骨子里,没有人能一直风光下去,所以,她该放过卓容卿,专心对付李绩才对吗
    陆清苒满怀心事地回了宫,陆十宴同样眉头不展,也不知自己的一席话,她听明白了没有,便又让人给宫里去了信,让陆宛瑜好好看着点她,千万别又干傻事。
    第二日早朝散去后,陆十宴被李绩留了下来,衡元殿龙椅上,李绩将留了许久的奏疏从案头那堆折子里抽出来,递给了陆十宴。
    “你写的这些,朕都看了,对南域局势很有用,朕私下里也同汝阳王商量一番,他也觉得此计可行。”
    陆十宴弯了弯身“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李绩站起身,从阶上走下来,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笑意“你能不计前嫌,在南域这件事上,这么帮助卓家,朕也对你有所改观,该赏。”
    “陛下严重了,南域事关大盛社稷,臣的这点私怨,又算得什么呢”陆十宴坦荡地承认了自己和卓家人不和,但一腔为国的心依然真切。
    李绩笑了一声,声音却凉凉的“朕知道。”
    臣子间互相掣肘对峙,皇帝其实并不忌惮,反而更愿意促成这样的局面,相反,若要他们都拧成一股绳,没准却会引来皇帝的猜忌,陆十宴就是这样揣度圣心的,所以直言不讳。
    但他显然没猜对李绩到底因何来找他。
    “把人带上来吧。”
    李绩忽然对殿外说了一句,陆十宴背对殿门,只听到铁链磨着地面的声音,然后便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被扔到他身前,那人穿着中衣,都已经被血浸透了,披散的头发盖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睛,陆十宴仔细辨认,突然浑身一震。
    “陆爱卿可认得这人是谁了”
    李绩唇角还带了三分笑意,意味不明的语气让人背后发冷,陆十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鹤龄,也不是一个多重要的人,”李绩重新走回到阶上,转身看着底下的他,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但朕很讨厌被人窥探。”
    陆十宴俯身拜服,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微臣有罪,无意辩解,甘愿认罚。”
    李绩看了他半晌,大殿中无一人敢出声,良久后才听李绩轻笑一声“陆爱卿追随朕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很清楚。”
    陆十宴偷偷地松了口气,才觉得掐在脖子上那只无形的手消失了,就听李绩又道“但朕是个什么样的人,陆爱卿却好像不知道,所以才用一个又一个暗桩,来试探朕的底线。”
    “怎么现在觉得更了解朕了么”李绩语气中半分怒气也没有,偏偏就让人觉得喉咙发紧。
    陆十宴不敢抬头。
    “臣不知”
    李绩眉峰一立。
    “萧文风。”
    “属下在”
    “杀了他。”
    “是”
    陆十宴低着头,听见干净利落的对答声,然后紧接着是抽刀出鞘的声音,只觉得脖颈发凉,连心都要跳出来,萧文风丝毫没有停顿,他手起刀落,不过一息之间,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已经尸首分离。
    并不是要杀他,陆十宴瞪大了眼睛,额头上已经出了汗,感觉到劫后余生,重重地喘了口气。
    “这次是朕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李绩看着底下流淌出的鲜血,眼神没丝毫波澜,“朕虽然爱重你,但凡事要有个度,在朕身边安插人,真要计较起来,是能让你掉脑袋的。”
    李绩已经让他感受过一遍这样的感觉了
    血已经流到陆十宴的手上,黏黏糊糊的感觉,还带着些热度,现场上拼杀也不过如此,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恐惧过。
    “朕说了,你为大盛呕心沥血,能把个人恩怨放下,该赏,”李绩低头写了张封赏的圣旨,递给一旁的王椽,“你起来吧。”
    好像经过了这一句,他才真真正正地安全了,陆十宴应是,抖抖索索地站起身,额头上都是血迹,却也不敢动手擦一下。
    “淑妃的事你应该也知道的,朕体谅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父亲又已经教训过,所以这次就当事情没发生,但若还有下次,你知道后果么”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李绩森凉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陆十宴的心经过几次起起落落,早已经不起这一波又一波的伏击,身形微微晃了晃。
    李绩从留下他开始,先是对他大加赞赏,在他飘飘然之际,又把陈鹤龄扔到他面前,言说自己的愤怒和不满,并让萧文风狠狠吓他一吓,再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让人终于松一口气时,再提到昨日刚发生的事,是想告诉他,他的一切,尽在李绩掌握之中吗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陆十宴急忙躬身“若再有这样的事,不劳陛下动手,微臣会亲自处置的。”
    李绩笑了笑“你放心,朕怎么也会留你一点体面,但你最好别忘记今天说过的话,朕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你们自己用光了。”
    “微臣谢陛下爱重。”
    李绩挥了挥手,不再说话,萧文风手一伸,陆十宴已了然,躬身退了出去,殿门被关上,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让人喉咙发紧,很不好受。
    李绩揉了揉眉心,在案头批了几封奏折,却仿佛屁股上有火似的,不是很能坐住。
    “皇后这几日都做什么了”
    王椽知道是在问自己,身子一哆嗦,赶紧回话道“也没做什么,前日搭了个戏台,听了戏,昨日在宫里跟几个宫人玩了一整日的叶子牌,今日”
    “今日怎么了”
    “陛下不是答应娘娘可随时出入东苑么,娘娘今日去打马球了。”
    王椽说的不是看,是打。
    “打马球”李绩一怔,“她打”
    王椽点了点头“是。”
    李绩又低头去看奏折,只是时不时地溢出两句疑问“她什么时候会骑马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二月初五,玉麟军该换防了。”
    李绩忽然站起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马不停蹄,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二月初五,玉麟军换防的日子,李绩登基之后,没有将自己唯一的兄弟置之死地,留了他楚王的封号,还交给他一些正事,比如宫城换防事宜,按理来说,他这会应该会出现在东苑。
    赶巧了
    李绩咒骂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费劲地查了一下某朝几代皇帝和他的后宫妃嫔,真心觉得古代皇家真的太太太无情了,现实就是陆十宴说的那样,完全一点曙光都没有,皇帝爱你时那是真的爱呀,这给你那给你,不爱你时也真的不爱,马上赐死毫不犹豫,有宠妃的时候也不忘和别人卿卿我我。
    对比一下真的狗四算好了。
    而且还想吐槽一句,皇帝和他们妃子们好特么能生
    弄得我都觉得皇子公主不稀罕了,那么多,宠不过来都,死得也快,实惨。
    太可怕了太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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