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傅恒忽觉自己好悲惨,但他并不想改,总觉得婚事对他而言其实没有多重要,无非是家族联姻,还指望谈什么感情当真是笑话

    他不求与夫人恩爱缠绵,只要相敬如宾,面上过得去即可。

    出得宁辉院,回房的路上,傅恒撞见傅玉又倚坐在栏杆上给一个丫鬟看手相,只要府中新来丫鬟,必定逃不过被他看手相的命运。

    放缓脚步近前后,傅恒将自个儿的手杵到他面前,“七哥,也帮我看看运势呗”

    正与小丫鬟说笑的傅玉抬头一看是老九,俊秀的面上满是不耐,嫌弃摆手,“去去去,甭打岔,你的手又粗又厚,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手自是不如姑娘家的手细嫩又好摸,是吧七哥”

    被傅恒这么一说,小丫头登时红了脸,迅速将手抽回,再不许七爷拉着,福了福身便匆忙告辞。

    傅玉见状,脸上的笑意登时消散,不悦啧叹,“你瞧瞧,我还没看完呢你就把人给吓跑了。”

    老七哪里会看相啊明摆着逗人玩儿呢“你就不怕七嫂瞧见”

    闻言,傅玉目光微恍,窒了一瞬,自嘲笑笑,“她才不会管我,任我与哪个姑娘说笑逗乐,她都不会多说一句。”

    “七哥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傅恒与他并肩走着,午后的日头正暖,斜斜铺照于长廊之上,将两兄弟的身影堆叠在一起。

    傅恒尚未娶妻,不通,傅玉并未多言,只余一丝苦笑在唇角蔓延。

    接下来的日子,傅恒每日照旧入宫当值,鄂容安也都在南书房做自己份内之事。

    自打军机处建立之后,南书房便不再涉足朝政,但能入值南书房仍是文人学士的荣光,且身在此处能时常觐见皇帝,与皇帝一起吟诗作赋,升迁也就更容易些,无形中亦能影响皇帝的决策,是以南书房之人备受旁人敬重,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忙碌之余,鄂容安总会不自觉的拿出那方随身携带的巾帕,看着上面针脚凌乱的仙鹤,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这会子他正瞧得入神,忽闻桌前一阵轻响,抬眸就见一人反手敲着他的桌面,

    “想谁呢心情这般好”

    一身侍卫服的傅恒英姿潇然,星眸含笑,神采奕奕,此处也就他敢不打招呼就进来,心虚的鄂容安只道没什么。

    眼瞅着他叠起巾帕想收起来,傅恒顺手将那方帕子拿了过来,想瞧瞧这帕子上到底有什么,竟能令他面露笑意。

    然而展开帕子一瞧,并未发现上面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仅一只仙鹤而已,

    “这不是你寻常用的仙鹤帕子吗不过这只鹤怎的这么丑难不成历劫失败没有飞升成仙,所以做了妖精”

    “哪里丑了”鄂容安当即起身将帕子夺了回来,越瞧越觉得顺眼,“明明很可爱”

    需知鄂容安的眼光一向很高,穿戴用品必须精致,这帕子的绣工这么差,他居然还肯带着,当真稀奇

    骤然想起那日在戏楼之际,似乎看见他将自己的帕子给了小东子,后来小东子来伯府门前找他,他不肯说到底何事,只道她是来还东西的。

    再看看这巾帕,傅恒恍然大悟,“唔我知道了,这是小东子送给你的吧难怪绣得这么丑你也会喜欢。”

    收起巾帕,鄂容安绕过桌案,示意他到外面说话,“还行吧你不也认出这是仙鹤了吗证明她绣得还算传神。”

    所以这算是默认了吗果然是小东子送的啊杵了杵他的胳膊,傅恒坏笑道“这算是定情信物她送你巾帕,你送她什么”

    出得南书房,廊前风清竹翠,此话自风间传来,惹得鄂容安耳根微烫,

    “扯远了啊哪是什么定情信物莫胡说。”

    虽是否认得干脆,但傅恒却觉得他的眼神明显不镇定,于是添油加醋地起哄道

    “人姑娘家亲自绣的巾帕,虽是不怎么好看吧到底也是一番心意,明显是用心所绣,可不就是定情信物吗你收都收了,居然没回礼那她肯定很失望。”

    “还要回礼吗这怎么回”

    如此简单的问题居然还问他“这得看你自个儿的心意咯问我作甚又不是我的心上人。”

    一句话噎得鄂容安无言以对,板着脸顾左右而言他,“越说越过分,你不去当值,倒有空来奚落我”

    “正是为办差而来,皇上差我来拿诗文集,可校订妥当”

    “早已备好。”鄂容安这就带他进去拿,拿完便催他离开,生怕他再提及此事。

    虽说他当面没说什么,到底还是将傅恒的话放在了心上,东珊送他巾帕,那他是不是也得送她些什么

    可是送什么好呢对此他还真没什么经验,也不好找谁请教,思量一整日,最终决定去宝韵斋瞧瞧。

    府中库房内也有珍宝,但若要拿便会记档,给姑娘家送礼,当然得挑首饰之类的,万一被哪个嘴快的告诉他额娘,额娘必会来询问,是以他没去库房,直接来这儿挑。

    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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