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所转变,他又觉铺漫在天边那橘红的夕阳都是暖的,哪料才回府便听下人汇报,说是珍姨娘小产,太夫人请他过去一趟。
    傅谦愣怔顿步,还以为小厮说错了,“怡珍有孕你开什么玩笑”
    “千真万确,奴才哪敢说笑”
    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傅谦神情异常郑重,没按太夫人的嘱咐去宁辉院,当即拐至听风阁,誓要找怡珍问个明白。
    事情已然闹到这个地步,怡珍再无可惧怕,哪怕傅谦怒气腾腾,亲自来质问,她依旧咬定这孩子就是他的。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怡珍吗曾经的她胆小怯懦,楚楚可怜,如今竟是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被泼脏水的傅谦只觉心肺已被怒火撑胀,似乎下一瞬就要炸裂,
    “这几年我都不曾碰过你,你到底跟哪个野男人珠胎暗结,被人发现还不知羞耻,居然敢把这帽子往爷的头上扣”
    原本怡珍很怕被拆穿,可如今看着他勃然大怒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很舒畅,这些年她一直被他冷落,独自承受着委屈,傅谦夫妇却过得逍遥自在,成了旁人称颂的一对儿恩爱夫妻,如今就因为这个孩子,傅谦变成了三心二意的负心汉,钰娴肯定会为此跟他生嫌隙,怡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咳了一声,讥诮一笑,
    “八爷敢做,为何不敢认”
    她的面色很苍白,却无柔弱之态,反倒是阴冷得像鬼魅一般,藏着诡异深沉的心思
    “爷没做过,为何要替野男人背黑锅”一向自持的傅谦再难冷静,他就这么傲立在帐边,怒视于她,胸膛被怒气充盈,剧烈的起伏着,难以压制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扣在他头上,他如何还能平心静气的说话
    “怡珍,你好大的胆子,做错了事居然还敢撒谎诬陷我”
    当他再一次询问她到底与谁苟且时,怡珍仍说是他,傅谦裂眦嚼齿,浑身发颤,虎口大张,快准狠地掐住她咽喉,低呵警示,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不会再对你留一丝情面明年今日,我会让思晴去祭拜你”
    白皙的颈项被他这么用力一掐,瞬时勾出一道印记,她也因为透不过气而涨红了脸,如今的怡珍已经没了退路,她怕什么呢毫无顾忌的她根本不会求饶,忍着腹痛得意一笑,喘着气逞强道
    “你你尽管掐死我,反正钰娴认定了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认定了你我还有瓜葛,你猜她会怎么看你肯定会认为你还念着我吧却不知大度温婉的她会不会跟你闹别扭呢”
    那会子钰娴虽未当着她的面儿说什么,但同为女人,怡珍又岂会瞧不出来,钰娴明显吃了醋。她活不了不要紧,能让傅谦夫妇不痛快,那她死也瞑目
    傅谦横眉怒目,紧掐着她,再次质问,“说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你要打掉的是谁的种”
    怡珍不会把于连舟供出来,倒不是护着他,只是想看傅谦怒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的妾室,怀的当然是你的种。”
    一再被诬陷,傅谦大呵一声,赤红的双目如同发狂的野兽,咬牙恼斥,“信口雌黄,世上怎会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明明是他先背弃了他们的誓言,居然好意思来指责她她的腹部一阵一阵的疼,可她已经不在乎了,只因心尖的那道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横流更难捱,
    “你都能变心爱上钰娴,还有什么不可能男人永远都是这般自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这话音,再明显不过,“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点了灯”傅谦自知负了她,哪怕不愿再见她,也始终怀有一丝愧疚,
    “你若直白告诉我你有二心,我大可放你离开,为何要在府中与人苟且,丢尽我的颜面”
    方才他的力道那么狠,分明是要杀了她,现在居然又说会放了她怡珍才不信他的鬼话,凄然长笑,苦涩揶揄,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还能去哪里傅谦,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我不痛快,你们也别想好过你恨我,那就杀了我啊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指望”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你不要脸面,自寻死路,那我这就如你所愿,送你去见阎王”被激将的傅谦已然失去理智,怡珍能感觉到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已然下了死手,真要置她于死地
    想不到最后她竟会死在曾经深爱的男人手上,当真是讽刺啊这样也好,至少傅谦能记她一辈子,哪怕是恨,她也甘愿就算是死,她也要傅谦背负丑闻,家宅不宁,永远不得钰娴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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