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口误, 李锦悦当即住了口,今时今日, 她才明白,傅新就是一条蛇,蛇是冷血的, 怎么也暖不热, 亏她还生出妄念, 企图走近他, 温暖他, 尚未实现愿望,她已被他那尖锐的牙齿反咬一口, 苦不堪言, 遍体鳞伤。
    那些未能宣之于口的好感,她再也没有提及的勇气,说出来只会被他当成笑料吧他如此冷情之人又怎会在意她的心意
    不听她答话, 傅新越发心塞,“众所周知,儿时你与老九感情最好,去年太夫人希望你给老九做妾, 老九不愿纳妾,这才找皇后帮忙, 若非皇后赐婚,你根本不愿嫁给我对吧傅恒是嫡子,出身优渥, 性子开朗,你做他的妾都比做我的妻来得尊贵”
    如今的傅新变得脾气暴躁,猜忌多疑,面对这盆脏水,心凉的李锦悦已懒得去躲,苦笑冷哼,独自吞咽这酸楚,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的话你从来不会相信,又何必再问”
    依照她的性格,如若不是,她应该极力否认才对,不反驳,便算是默认了吧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妻子有异心,李锦悦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傅新,一把拽住她胳膊,按住她的小手,欺近于她,将她禁锢在墙边,燃着妒火的双目一片赤红,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警告着,
    “你心属傅恒又如何他可是个好丈夫,心中只有他的夫人,你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如今你嫁给我,我才是你的男人,你必须收心往后你的身与心皆该属于我,如若敢生他念,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越是这般,她越觉得他可怖,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钳制,却被他一把按在帐中,又来扯她中衣。
    李锦悦尚未复原,花谷依旧疼痛,实不愿再与他亲近,可傅新已然失去理智,根本不顾她的状况,又要强行采摘。
    惶恐的人儿捶打着他,哭喊斥责,“你不是说没被下药便不会要我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扯着障碍的他眼中无柔情,只有汹汹妒火,“谁让你心属旁人谁让你对我不专一这便是同床异梦的下场,我必须给你教训”
    生怕他真的误解,会怨恨傅恒,纵然再难受,李锦悦也得与他解释清楚,“我没有喜欢傅恒,一切都是你瞎猜,如今他是我的小叔子,我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想法你自己胡思乱想,又来冤枉我”
    “以前呢是不是喜欢过他你说过要嫁给他对不对”这事儿傅新亦知情,但他与傅恒并无矛盾,两人各自成家,没必要再提,可今日说起傅恒时她竟没否认,以致于傅新疑心又起,追问连连。
    多少年前的事,总被人揪着不放,李锦悦羞愤交加,恨声反驳,“那是个误会,我没想嫁给他。”
    “那你想嫁给谁告诉我,你心之所属是谁”紧盯着她的双眸,傅新不肯罢休,誓要一个答案。
    若是以往他问起,兴许她还敢鼓起勇气说出真心话,自被噩梦摧残之后,她失望透顶,对他的爱慕已被消磨殆尽,再难出口,
    “没有,我不喜欢任何人请你放开我,我再也不会接近你,不会主动与你说话,不会打扰你,只求你给我个清净。”
    她泪眸中的那一丝明显的哀求彻底激怒了傅新,失去理智的他不自觉的加重了攥着她手腕的力道,
    “我一个人住在别院的确很清净,但你突然嫁过来,扰乱我的平静,就因为与你成亲,我还得回到承恩公府,还被人下药,所以的一切都因你而起,现在你想独善其身,你觉得可能吗”
    她已决定放下奢念,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奈何他不肯放手。此刻的李锦悦暗自懊悔,后悔自己太天真,一意孤行嫁给他,才落得如今这样的悲惨下场,傅新的性子如此古怪,她摸不准,看不透,已不知该如何应对,后退无路的她无助低泣,
    “那你想怎样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审视着怀中的猎物,傅新眉目傲然地宣誓着她的归属,“既是我的女人,往后就只能忠诚于我,不仅人得属于我,心里也不许惦记别的男人,记住了吗”
    疯子他真的疯了她心中有怨,懒得接腔,傅新未能听到满意的答复,再次申明,语气明显不耐,
    “我最讨厌装聋作哑,回答我”
    没完没了的争执令她心力交瘁,李锦悦无处可逃,忿然扬声,“记住了,记住了”
    她的眉头皱得那么紧,声调明显高扬,惹得傅新极为不快,“这么大声作甚我又不是聋子,你是不是对我心怀不满”
    这就是所谓的鸡蛋里挑骨头吧明明是他强迫她回答,难道她还得笑着答话吗心知他不会讲理,李锦悦终是没反驳,红着眼咬牙恨道
    “不敢”
    说是不敢,可她那小嘴儿撅的太明显,“有情绪也给我忍着,做我的女人就该温顺些,不许逆我之意”
    警示过罢,傅新凝视着她,看她密睫湿润,一脸委屈的紧抿着薄唇,猜她肯定心怀怨怼,于是俯首近前,噙住她那倔强的红唇,狠狠的惩戒着。
    吃痛的李锦悦别过脸去,被嫌弃的傅新心火顿冒,迅速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过脸与他对视,
    “为何闪躲你很讨厌我吻你”
    他的力道太大,捏的她骨头酸痛,他总是这么凶悍蛮横,不顾她的意愿,屈辱感一再上涌,李锦悦忍了许久的泪终是汹涌落下,抽泣着怨怪道
    “你这哪里是亲吻,分明就是啃噬,你咬疼我了”
    “不许哭,我讨厌女人的眼泪”低斥了一声,傅新再次凑近,将唇瓣贴覆,放缓力道,没再啃咬,轻轻的吻着她,甚至用柔舌撬开贝齿,将她的小舌紧紧勾缠,控制自己不再用蛮力,吻得缓慢而轻柔。
    深吻许久,他才将唇分离,轻喘着问她,“还疼吗”
    李锦悦没答话,也没敢哭出声,缩着肩哽咽落泪,傅新吻着她面上的泪痕,既咸又凉,他知道她很不情愿,可猎物已经闯进他的世界,那就只能永远待在他的领地,他不会轻易放手
    当他想要踏进花谷时,才迈了一步就被她使劲儿推拒,哭着喊疼,“不想要,真的很疼,你别进来,求你别再这样。”
    已然到了这一刻,他如何停得下来那晚中了药,他失去理智,今晚的他是清醒的,看她如此恐惧,整个人都在发颤,他终是没强闯,只停在花谷外缘的丛林间,来回逡巡着,直至释放
    李锦悦尚且不懂他这是何意,只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她松开,回身平躺。而她仓惶挒开,离他远远的,兀自蜷缩着,压抑低泣。
    她想驱散这噩梦,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抹去这段可怕的记忆,梦碎后的夜那么冷,凉透了心,再难暖热
    章佳氏并不晓得他夫妻二人之间生了多大的嫌隙,她只晓得两人终于圆了房,那么年底应该又能抱孙子了吧
    二月间,冰融雪化,天渐渐回暖,却驱不散李锦悦心中的寒意。
    心情不同,看待景致的感受也不尽相同,于东珊而言,早春时节,褪去厚重的狐裘,换上夹棉氅衣,顿感一身轻,窗外清脆的鸟鸣声也令她十分愉悦。
    月底的一天,萨喇善出宫时遇见傅恒,顺便相邀,说后日是他的生辰,请傅恒去喝酒。
    “二十八”傅恒直叹不凑巧,“我答应东珊,后日休班带她去西郊放风筝,若只有她一个倒也能改日子,可她还邀了她娘家的两位妹妹一道,已然讲好,我若失约,岂不令她难堪”
    一听说要去踏青,萨喇善登时来了兴致,“近来天暖,我也正准备带淑媛去放风筝,可她不愿出门,若有九嫂相伴,料想淑媛亦愿同往。”
    两厢商议之下,萨喇善决定后日同去西郊,晌午在酒楼中摆宴庆生。
    果如萨喇善所料,听说有娘家人随行,淑媛未再拒绝,答应将孩子放在府中,出去游玩一日。
    春风过境,浅草初发,今年西郊的杏花开得格外早,白瓣黄蕊,如玉似冰,在暖风中尽情舒展。
    一众人乘坐马车来到西郊,一下马车,傅恒夫妇便带着两位妹妹去往六角亭附近的木桥边,只因他与萨喇善约好在此处汇合。
    人尚未近前,离老远,淑媛便瞧见一位身着水绿色绸绣竹梅纹夹氅衣,风姿绰约的贵妇人,正是九嫂东珊无疑,九哥则是一身绛色缎绣银杏暗纹夹袍褂。
    九哥高九嫂大半头,这夫妻二人走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萨喇善虽未见过东珊的妹妹们,但看她身边跟着两位小姑娘,长相有几分相似,便已猜到是她的亲眷。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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