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能出来走动”
    甩开他的手,苏棠望向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漠凉,唇边的冷笑夹杂着透骨的酸涩,“我若不出来,就不会晓得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忙着寻找雪念,忙着把她带回来给她名分”
    落空的手悬在半空,徒留尴尬,他怎么也没料到,苏棠竟会在此时出现。看她这反应,定是听到了达毅的话,误以为他真的要接雪念,
    “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棠,你误会我了”
    自从东珊劝过她之后,苏棠也开始反思自己,甚至还想过找个机会与他敞开心扉的谈一谈,今日骤然听到鄂容安亲口所说的这番话,她才晓得自己有多天真,深爱着的人,居然对她撒谎,在她面前做戏,苏棠简直无法相信,温润的谦谦君子,居然会两面三刀
    “你的确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鄂容安,我看错你了”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像是被人撕绞着,疼得无法呼吸。
    孩子没了,丈夫也变心了,所有的幸福皆是假象,转瞬即逝爱如梦幻泡影,一触即空,她多希望这都是假的,孩子还在她腹中,鄂容安也还爱着她,可身心的疼痛感清晰得提醒着她,发生了的,无可挽回,她实不该再自欺欺人。
    苏棠那失望的神情,悲愤的指控深深的刺痛了鄂容安,积攒在心底的委屈无处发泄,她又不许他惩处达毅,鄂容安被升腾的怒火呛得几近窒息,低呵一声,挥袖斥道
    “滚都给我滚出去”
    落英赶忙扶起达毅,下人们纷纷低头退下。苏棠失望至极,已无话可说,转身要走,鄂容安疾步上前拦住她,声音低柔,耐心与她解释着,
    “我不是说你,苏棠,你只听到了一部分,并不晓得此事的真相。我之所以要找雪念,不是要给她名分,而是想找嬷嬷给她验明正身,以此证明我没有碰过她。
    可我找不到她,只能骗乔儿,哄她说出雪念的住处,赶巧被达毅和落英听到,他俩当了真,从中作梗,提前赶走雪念,我的人落了空,所以我才会惩罚他。”
    听着他所谓的解释,苏棠的内心已难有波动,只觉他看起来好陌生,整颗心都是空的,再也找不到依靠,
    “你在每个人面前的说法都不一样,我已经不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真的好累,我觉得自己好傻,被你耍得团团转,难道爱一个人就活该被伤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再爱你”
    一句绝情的不爱,两滴滚烫的热泪,瞬时凉了鄂容安的心,他在努力的澄清此事,偏偏老天耍弄,将这些误会堆积在一处,以致于苏棠对他误会弥深,他有口难辩,
    “我从来都没有耍过你,苏棠,自成亲后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应该感受得到我若真想纳她做妾,何必多此一举的赶她走”
    “为何你之前不说,非得等我发现之后才解释但凡你提前说一声,我也不至于胡思乱想。现在才来找借口,你觉得我会怎么想我再信你一次,然后再被你伤一次吗”
    她的眼泪随着情绪的起伏簌簌的往下滑落,落在唇边,那么咸,迷蒙的泪眼逐渐模糊了他的容颜,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她却觉得已经看不透他,仿佛隔了万水千山,再难心心相印。
    不是她不愿信他,而是不敢,倘若耳听为虚,眼见也为虚,那么什么才是真的本就心力交瘁的她再一次被打击,那破碎的信任实难再拼贴完全。
    被质问的鄂容安深知自己有错在先,没资格狡辩,但还是想把他的真实想法告诉她,
    “没有提前讲明,的确是我疏忽。我只是担心你维护雪念,舍不得对她下手,所以才想私下解决,等查明真相再告诉你,并非有意隐瞒。苏棠,我知道最近发生的变故令你伤透了心,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可没做过的事我不想背黑锅,我想证明给你看,我没有背叛过你
    现在没找到证据,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等我找到雪念,揭开真相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没有对你撒谎,一句都没有”
    忿然道罢,鄂容安再不多言,向门口走去。行至门外,侧目斜了落英一眼,鄂容安厉声道
    “你的罪责容后追究,先将夫人请回房去,好生伺候着,身边不许离人”
    落英喏喏称是,抹罢泪才进去请夫人。
    回屋后,落英跪下向她认错,“都怪奴婢一时糊涂,擅自做主,才会害苦了达毅,又害得夫人您动怒,夫人您若难受就惩罚奴婢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落英的心思,苏棠是明白的,她无意再去追究,一个字也不想再提。侧躺在帐中的她面朝墙,眼睛红肿,才自眼角落下的泪被她抬手擦去。
    这几日她哭得太多,可是哭有什么用呢什么都解决不了,也改变不了,她实不愿再这么软弱下去,擦干泪痕后,苏棠长舒一口气,将心中怨气尽吐,佯装无谓,若无其事地道
    “我都明白,不会怪你,你且起来吧茶凉了,你去换一壶。”
    落英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夫人,又想起少爷的嘱托,遂让小丫鬟过来陪着夫人,她才出去沏茶。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余微弱的呼吸,缭绕的炉烟与桌上的桃花枝缭绕纠缠,粉红的花蕊灼艳娇俏,每一瓣都洋溢着明媚盎然的生机,可她的心却被伤痛冰冻,将将融化又飘雪花,如何还能逢春
    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连萨喇善与人吃酒时都听说了。
    席间,坐于对面的人煞有介事地说起鄂容安的夫人小产一事,还兀自评判着,“你说你怀着身孕,还不准自己的丈夫找女人吗这点儿小事都能气到小产,这女人是有多小气,还是个儿子,就这么没了,多可惜”
    旁人纷纷附和,萨喇善饮了口酒,掂着酒杯摇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夫妻感情好呗你以为小容爷像你一样,妾室成群”
    那人不屑哼笑,“感情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耐不住寂寞无可厚非嘛看开就好,何至于气得早产孩子是无辜的啊”
    大约是太爱鄂容安了吧萨喇善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有些发毛。
    待酒足饭饱后,众人准备去云香楼听曲儿,萨喇善却推辞了。
    蓝裳公子奇道“才刚不是答应得很干脆嘛还说许久没在那儿过夜,今晚要放松一下,怎的又反悔了难不成嫂子管得严,你不敢去”
    “我额娘都管不住我,更遑论是夫人”嗤笑一声,萨喇善只道他才想起还差一份册子没写,明儿个得交到宫里头,不能耽搁,
    “这顿我请,听曲儿我就不去了,诸位尽兴,回见”
    打发了那群人之后,萨喇善乘坐轿子回府,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他们的话,他们说鄂容安的夫人小产,淑媛也正好六个多月,且她交代过,不许他去青楼找女人,说那里的女人不干净。
    这会子他已经喝得差不多,再到云香楼饮酒,必定会醉宿在那儿,若然今晚不回去,淑媛知道真相,气得出了状况,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吧以免惹出幺蛾子,难以收场。
    回到家后,萨喇善睡不着,与她闲聊时说起鄂容安的事,淑媛早有耳闻,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
    说到后来,萨喇善突然问她,“此事若发生在我身上,你会如何”
    假想片刻,淑媛没什么感触,一双明眸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清澈的辉光,“还能如何把人纳进府呗”
    就猜她会这么说,萨喇善失望摇头,哀叹连连,“鄂容安的夫人太在乎他才会伤心动胎气,你倒好,完全不生气,看来你对我还是没感情啊”
    “咱们的感情不好吗”淑媛不懂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自成亲后我并未与你吵过架,你去哪儿我也不曾过问,我觉得咱们相处得尚算和睦,你为何说我对你不好”
    所以在她看来,不吵架就叫感情好萨喇善无言以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没说你对我不好,我说的是感情,你对我有感情吗你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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