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日她才起身, 正在梳妆,更衣后的傅玉走了过来, 说要帮她挑首饰。茗舒并未拦阻,由着他自个儿去搭配,饶是搭得不妥, 她也没吭声。
    当他在妆奁中挑耳坠时, 他的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一对紫牙乌耳坠上, 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茗舒见状, 心弦一紧,忙问他可是想起了什么。
    但见他盯着瞧了许久, 眉皱成川, 苦思半晌才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耳坠。”
    提及那日的场景,茗舒至今仍觉得神奇,“我一直都很希望他能恢复记忆, 想了许多法子都不见效,未料他那尘封的记忆竟会被一对耳坠勾起。”
    关于他们夫妻俩的矛盾,傅恒仍在替傅玉保守秘密,是以东珊只晓得傅玉装失忆, 并不晓得这紫牙乌耳坠的故事,
    “为何七哥看见紫牙乌就记起了往事难道这耳坠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他们之间仇怨深重, 哪儿来的什么信物茗舒从未与人说过她与傅玉的纠葛,先前那些个嫂嫂们问起时她都一笑而过,不愿明言, 不知为何,今日东珊问起,她的心并未设防,愿意与之倾诉,
    “当年我跟傅玉相识,正是因为我掉了一只紫牙乌的耳坠,被他给捡到”
    放下戒备的茗舒将两人初遇的情形告知于东珊,连带着自己本身有婚约,被傅清破坏,继而嫁给傅玉一事也略提了提。
    至此,东珊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七嫂一直对七哥这般冷淡,原来他二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竟是这么复杂。默默听罢,她感慨良多,忍不住说不出自己的看法,
    “虽然我入府不久,对七哥不是很了解,但我觉着吧相由心生,尤其是人的一双眼,最为真实。兴许嫂嫂你没在意过,但我们都能瞧出来,七哥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追随着你,我感觉他对你很真诚,当初逼你们退婚一事,应该不是他的主意。再者说,即便二哥使了手段,此事也不能只怪他一个人”
    接下来的话,东珊有所顾忌,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就此打住。
    在此之前,茗舒一直不愿深思此事,总认为这就是傅玉的罪过,直到他失忆之后,每每看着他不记前尘,懵懂纯粹的模样,她便会不自觉的反思过往之事,
    “这段时日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若然阿玛不应承,傅清他也没办法,说到底还是阿玛他有私心,一手促成此事。奈何他是我的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怪罪他,不能跟他发火,才将这满腹的怨气都撒在了傅玉身上。”
    七嫂能正视两人之间的矛盾,东珊甚感惊讶,看来傅玉装失忆还是有些用处的,于是东珊顺水推舟,好言劝解,
    “既然嫂嫂心如明镜,那何不抛却旧恨,与七哥好好过日子毕竟现在你已有身孕,他是你孩子的父亲,不论曾经有怎样的恩怨,如今既是一家人,也该一笔勾销,开始新的人生。”
    东珊之言,正是茗舒心中所想,只因傅玉失忆的这段日子,两人相处得也算和睦,加之这次再怀身孕之后,傅玉对她关怀备至,她实在没什么理由骤然与他翻脸,心中的仇恨逐渐被光阴冲淡,她也就不愿再刻意与他摆脸子,
    “你说的对,一辈子还那么长,我把对命运的怨憎强加到傅玉身上,的确对他很不公平,过去的终究已经不能挽回,而今表兄他已然成亲,有了自己的家,真相已揭开,我不该恨他,更不该再恨傅玉。
    只不过我与他成亲虽久,却不怎么交心,最近才开始正常相处,突然让我对他关怀备至,倾心相爱,我是断然做不到的。”
    生怕茗舒钻牛角尖,东珊还在想着该说些什么大道理来劝她,未料她自个儿已释然,果真是应了那句话,道理谁都懂,至于是否能看开,全在一念之间,指不定哪一日,某一瞬,无需旁人再费唇舌,那颗暗无天日的心便豁然开朗。
    目睹她唇角含笑,怡然自得的模样,东珊长眉顿舒,难掩欣慰,
    “嫂嫂能看开再好不过,只要你肯接受他便是好的,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一两年他都等了,多等几个月料想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聊得正投机,赶巧淑媛也闻讯过来探视,姑嫂几人围坐在一起,赏花品茶,闲话家常,热闹非凡。
    东珊一个人在家无趣,便请她们留下用午膳,茗舒欣然相应,也就没张罗着回去。
    正闲聊着,院外传来一道匆急的脚步声,这声音茗舒最熟悉不过,猜测应该是傅玉,抬眸便见一身着蓝缎福纹袍褂的男子踏入院内,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那焦急的容色瞬时被笑意浸染,
    “茗舒,原来你在这儿”
    东珊见状,笑啧叹,“七嫂不过是来找我闲聊,这才多大会子工夫,七哥居然就上门来找人,竟是一刻也离不得”
    被打趣的傅玉干咳一声,挺直了脊背,刻意否认,“谁说我是来找她的”
    除了茗舒之外,她还真想不到他来此的目的,“你该不会说自己是来找傅恒的吧他可不在家。”
    哪料他竟义正言辞道“我就不能来看望你的伤势吗”
    明知他在说假话,淑媛故意拆台,“是吗哪有人看望病人两手空空的”
    被自家小妹揶揄的傅玉望了茗舒一眼,尬笑道“茗舒已然给弟妹带了礼,我们是一家人,心意相通,她的心意便等同于我的心意。”
    得他惯会狡辩,淑媛也就没再挤兑他,茗舒淡笑道“晌午我要陪东珊用午膳,你不必管我,先回书房去忙吧”
    他还想多待一会儿呢就被媳妇儿下了逐客令,实惨舍不得离开的傅玉好言商议着,“你看我来都来了,就不能顺道儿留我也用个饭”
    东珊是没意见的,毕竟来者是客,她总不能赶老七走吧茗舒却是个在乎礼节的,不希望东珊为难,替她婉拒,
    “九弟又不在家,无人陪你饮酒,再说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我们说话不自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傅玉不便再强求,只得顺应茗舒之意,刚准备离开,忽见茗舒以帕掩唇,有作呕之态,大约是又害喜了。
    傅玉要去扶她,她却摆了摆手,匆忙捂口起身往亭外走,实不愿让傅玉瞧见她害喜的情状,淑媛紧跟过去,劝傅玉不必担心,她会照顾嫂子。
    有丫鬟和淑媛照应,东珊也就没再跟去,坐于亭中候着。
    近来茗舒时常害喜,最初傅玉还以为她旧疾又泛,接连请了两回大夫,大夫来诊后告诉他无甚大碍,说这是孕者常有的症状,不必担忧,也无需开药。
    习惯之后,傅玉也就没再一惊一乍,等候期间,傅玉坐于石桌旁,倾身悄声询问,“才刚你们在闲聊些什么她可有与你提起我”
    抿了口茶,东珊闲声道“妇道人家在一起还能说什么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再者就是谈论各自的夫君咯”
    这话轻而易举就勾起了傅玉的好奇心,明眸圆睁,傅玉既期待又紧张的打探着,“哦那她是如何评价我的”
    转了转眼珠,东珊瞎扯道“说你话多,害得她耳根子不清净。”
    闻言,傅玉眸光顿黯,“不会吧我恢复记忆之后并未再像先前那般话痨,更没有摸丫鬟的手,她还是嫌弃我”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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