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会为你出气,不会轻饶了这混小子”道罢这些,她才状似无意地提及圆房一事,
    “昨儿个恒儿被人灌酒,喝高了,可能是太过困顿才冷落了你,你千万别介怀,今晚他定会好好补偿你。”
    此言一出,东珊已然能猜到婆婆的意思,涨红了脸不敢接话,只默默点头应承。
    又闲聊了几句,章佳氏说要去礼佛,东珊如临大赦,起身告辞。
    她还以为傅恒早已离去,未料一出去就看到他悠哉品茶的身影,行至他身边,东珊小声问了句,“怎的还没走”
    见她出来,傅恒起身相迎,敛去忧色,淡声道“怕你与我额娘告状。”
    出来相送的杳嬷嬷笑道:“九爷多虑了,夫人怎会说您的坏话一直在夸您呢”
    “哦”傅恒眸露讶色,凑近东珊,一双明亮的墨瞳闪着好奇,“夸我什么”
    东珊尴尬一笑,“没什么,回去再说。”
    走出宁辉院之后,傅恒又问她到底跟额娘说他什么好话。
    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东珊懒得与他重复,“并没有,您别多想。”
    是吗“杳嬷嬷可不爱说假话。”
    “难道我像是说假话的人”觑他一眼,东珊反问推诿,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细思之下,傅恒已然明了,“你说不说假话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会说我好话。”
    东珊微微一笑,也不否认,继续向前走着,“你明白就好。”
    缀着珍珠彩宝的花盆鞋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原先傅恒并未在意过,今日听到这声音竟颇觉悦耳,心情大好的他也不与她计较,朗笑着大步前行。
    东珊也不着急,依旧慢悠悠地走着,顺道儿欣赏府中的景致。
    这承恩公府修建的颇有格调,真如园林一般,昨儿个她被盖头遮挡,分不清东南西北,今日才有机会仔细观赏,夏果儿看夫人对这景致颇有兴致,遂主动道
    “后园的景致比这儿还美呢池中的荷花已开,还有几棵桃树已然结果,约摸下个月就能熟,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蔷儿心疼主子,打岔道“夫人忙了一个时辰,许是累了,不若先回房歇会儿”
    夏果儿心下不悦,心道夫人还没说话呢她倒做起了主,事实上东珊的确有些乏累,但看夏果儿一片好心,便道先回房,午后再去后园。
    才回去歇了会子,晌午两夫妻又被老二傅清请去用午宴,看这架势,东珊心生怯意,
    “该不会你那些哥哥们都要请一遍吧”
    傅恒点了点头,“我大哥广成已然病逝,三哥傅宁在外地任职,不便赶回来,现下府中有六位兄长,排序相请,你做好准备。”
    “”那就意味着往后几日的晌午都有应酬,东珊心惶惶,但还是安慰自己不要怕,既嫁进来,便得做好与一众族人相处的准备,应酬是避免不了的,多相处,早熟识,之后她便不会再恐惧这样的场合。
    老二傅清乃是庶子中最为出色者,现任直隶天津镇总兵,为人刚直,寡言少语,幸得二夫人活络,今日这宴才不至于太冷清。
    宴罢傅恒被二哥拉着下棋,东珊也不好说要走,只得在此陪着二嫂说会儿话,好在晚膳终于无人相请,她可以在南月苑自家屋里用饭,再也不必与人客套。
    菜上罢后,桌上竟然无酒,傅恒皱眉道“怎么当差的酒都不拿”
    被训责的丫鬟忙福身道“九爷息怒,太夫人亲自交代,今晚不许九爷您饮酒,是以奴婢才没敢拿。”
    “”他还以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未料竟还当了真,派人监督着他
    东珊并不晓得缘由,好奇地看向傅恒,“额娘为何不准你喝酒”
    不好当众明言,傅恒干笑一声,招呼道“先吃菜,回头再说。”
    夏果儿舀来凿碎的冰块,准备冰镇绿豆汤,蔷儿过来帮手,顺口对夏果儿说道“冰一份儿即可,夫人不喝冰镇的汤,也不加糖。”
    自家府中的丫鬟也忒不妥帖了些,傅恒板着脸斥道“私下里多向蔷儿请示夫人的喜好,什么都不晓得就闷头做,费了工夫却不合夫人的口味,有何用处”
    夏果儿抿了抿唇,心道这个蔷儿就不能小声些说,非得让九爷听到,害她挨训才高兴吗
    纵有不悦,她也不敢当着九爷的面儿表现出来,忍下怨气懦声称是,而后又对蔷儿笑道“蔷儿姐姐往后可得多指点着我才好。”
    蔷儿可受不起这样的话,谦逊一笑,“果儿妹妹客气了,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不分你我。”
    晚膳过罢,暑气渐消,凉风惬然,傅恒说要出去转悠一圈,东珊哪儿也不愿去,只想在家歇着,便让他自个儿去。
    歇了半刻钟,约摸已然消食,东珊才去沐浴更衣,她还想着待会儿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躺在帐中舒展一下筋骨,然而回房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坐在桌边,正是傅恒无疑
    手持兵书的他边看便拿笔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东珊走近一看,也瞧不懂他画的究竟是什么,猜测可能是阵法图之类的,不觉好奇,
    “哎才刚你不是出去了吗”
    放下手中的书,傅恒摇头叹道“刚到四哥那儿,喝了盏茶就被撵了出来,让我赶紧回来陪媳妇儿。”
    至于吗她才不稀罕时时刻刻见到他,“我又不是孩童,不需要你陪着,你该怎样便怎样,无需迁就我。”
    他也觉得东珊不是那种黏人的性子,“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四哥说我才成亲就丢你一个人在屋里,怕你孤单,直接将我给撵了。”
    无奈的傅恒只好起身去沐浴,东珊并未等他,照旧入帐躺下,独盖一被。
    晌午没午歇,她才躺了会子又开始犯困,刚准备翻身入睡,就听到傅恒进来的动静。
    才沐浴过罢的傅恒一身月色中衣,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清淡的薄荷香气随之旋来。
    东珊的困意就这么被打断,瞄了他一眼,哀叹一声,十分怀念未出嫁之前的清净日子。
    心知她肯定又在腹诽,傅恒半坐在帐中,长腿一伸,好整以暇地凝着她笑打趣,
    “你那幽怨的小眼神是什么意思怪我来得太迟”
    盖着薄被的东珊双手搭在腹部,闲敲着指节,虚望着帐顶,悠悠道“您不来都成,我巴不得一个人睡大床呢”
    “我倒是想睡书房,奈何额娘她不允许啊”傅恒顺势与她讲起白日里的事,
    “额娘再三交代,今晚必须圆房,她怕我拿醉酒当幌子,才不许我饮酒。”
    原来晚膳那会儿丫鬟的交代是为这事儿啊婆婆还真是操碎了心呐东珊无言以对,再看向傅恒时明显又变得防备,
    “那你打算如何”
    “还能怎样”傅恒摊手道“明儿个你就要回门,若是你娘家人晓得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必然以为我对你有意见,怠慢于你。”
    东珊赶忙摇头,一再表态,“我不会这么认为,而且我也可以对家人撒谎,他们不会深究的,你放心便是。”
    “即便你娘家人不追究,我额娘呢她可是要验收喜帕的。”
    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故事,东珊好心提议,“割手指滴血,你若是不愿,可以割我的手。”
    说着东珊就把食指给伸了出来,但又觉得食指用处较大,有伤口难免碍事,于是赶紧攥起,换成小拇指。
    “得了吧”傅恒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能一样吗额娘又不是傻子,哪儿那么容易糊弄”
    这么好的法子他居然不肯采纳东珊惆怅叹气,问他有什么好主意。
    虎口撑着下巴,傅恒沉思半晌,眸光一亮,东珊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好办法,但听他郑重其事道
    “正所谓十指连心,割手指多疼啊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圆房,甭去琢磨什么阴谋诡计,这样就不必承受割指之痛。”
    东珊忍不住送他一白眼,说得好像圆房不疼一样但她又不敢说自个儿不乐意,便故作好心地为他考量,
    “可你明明对我没感觉,硬要圆房,岂不是为难你”
    傅恒顺水推舟地扶额低眉,一脸不情愿地哀叹道“母命难违,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心知此事无可避免,东珊实在推脱不得,只得含糊应声,“那就就随你吧我是不敢有意见的,免得你与额娘说我拒绝你,我又得挨训。”
    得她应承,傅恒的唇角悄无声息地蔓延着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清了清嗓子,他开始与她算旧帐,
    “昨晚你亲了我一下,这笔账该怎么算”
    这也要计较东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委屈至极地反驳着,“不让亲你生气,吵着不许我睡,那我只好如你所愿咯”
    “关键最后是你亲我,我还是没亲着你,我仔细一琢磨,觉着自个儿有点亏。”
    “”他这反射弧未免也忒慢了些,都过了一日才想起深究,迎上他那幽亮的眸光,东珊只觉他已生了坏心,怯怯地将锦被往上拽,蒙住自己的半张脸,颤声防范着,
    “那你想怎样”
    “自然是要亲回来,以报被你轻薄之仇”说着傅恒微侧身,眼尾噙带着笑意,顺势朝她压覆,长指拨开挡住她娇容的锦被,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的大肥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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