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担心她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她还不知道黔漠下边一有片流沙之地,照这雨势,只要他们踏足那境域,怕是无人能将沉入流沙者拉上来,听闻那義朝皇夫身子差得很,女帝真要就此去了,想必他受不住这番打击也要随之而去了吧”
    一想到心爱之人九泉之下就要瞑目了,匽玲霜难得同这孩子说这么多话。
    慈爱的抚了抚人儿的发,匽玲霜柔声哄道“去吧,是时候去下边陪着你父君了”
    说罢夺过人儿费力自衣襟内取出的瓷瓶扔到地上,狠狠将他摔回榻上,任由他如脱水的鱼般急促虚喘着。
    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瓶以及那散落一地的丹药,傅季朔连呼吸都费力更遑论是起身了去地上捡药了,眼前渐渐起了黑雾,神思混沌间似是听到爹爹和娘亲的轻柔低唤,那一声声“朔儿”使他硬忍着晕眩自榻上摔到地上颤抖着手臂去捡地上的丹药,一颗又一颗,他眼下已顾不得过量服药的后果了,只要能让他撑下去
    “陛下,不好了,殿下自马厩牵了马向敌营骑去了”
    闯入帐内急禀的侍卫并不知晓女帝对傅季朔的心思,还在担心他们唯一的皇嗣若是落到敌手该如何是好,帐内一众将领亦着急的很。
    匽玲霜冷笑着勾起唇角,心疾之人是受不住驾马颠簸的,所以那人从未学过骑术,难道以前在義朝看着旁的皇嗣习练便会了么,更何况他刚刚心疾发作,罢了,他想换个方式离开去侍奉他父君又有何不可呢
    “陛下”将领们担忧的看着女帝。
    匽玲霜扫了眼现下战事的舆图,冷声道“也该我们反击了”
    自打攻下东禹国将其并入东酀的国土,东酀女帝座下的这帮将领们就信心爆棚,此次战役女帝一再退让,他们早就安耐不住了,现下听女帝这般说,将领们个个摩拳擦掌眼眸放光,终于可以不再憋屈的退让了
    “全方位包抄将他们逼至此处”匽玲霜指着舆图上的一处朝他们吩咐道。
    未免惹得百姓人心惶惶,黔漠下有流沙断层之事除却东酀国的皇室宗族并未外传出去,加之那里本就人烟稀少故而也没多少人会去在意。
    将领们虽不明白女帝此举何意,但他们极度信服这位带领他们将国力增强的女帝,当即便照着女帝的安排吩咐下去。
    “陛下,战场上刀剑无眼,殿下他”
    “不必管他”
    “陛下,您不是让礼司着手安排册封东宫的祀典吗”
    同女帝关系较为亲近的将军好意提醒道,都要册封东宫了,可不能逞一时之气。
    “朕看中皇贵君母族的侄女儿,待到此战结束便将其过到皇贵君膝下养在宫中”
    “陛下”
    “凌儿毕竟是男子,又体弱多病,实在难担大任”
    女帝这是要弃了殿下啊
    众人垂首不敢再言语,却无人看到他们敬崇的女帝唇角那近乎阴狠的冷笑。
    东酀突然的反击惹得義朝将士极为不适,愣是败了几个回合才寻回状态。
    傅盈冉没想到的是,那个被将士当做敌营战俘给捉回来的竟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儿。
    军医给将士们处理外伤的居多,心疾之类的宿疾于他们而言实在棘手。
    “朔儿脉象如何”
    傅盈冉急切的朝榻旁诊脉的军医问道。
    军医摇头,伏下身子告罪自己无能为力。
    一旁替二皇子叩击心脉的侍卫不敢停下动作,尽管掌下的脉搏越发虚弱
    已经派人回边塞去请大夫了,可他们如今已攻入黔漠,大帐亦设在黔漠,这一来一去免不了要耗费不少时辰。
    “陛下敌军攻势太强我们怕是要转移阵地了”
    齐栎疾步走了进来。
    “不可朔儿现下移动不得”
    傅盈冉说着朝她急道“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齐栎无奈,只得命人快马加鞭去催问,哪知将士回禀,说是他们回边塞的路段被封了。
    齐栎犹豫一番还是没将此事禀报傅盈冉,免得又惹她烦心,想了想,让那将士改行远道去催问,势必要将大夫带回来。
    自侍卫叩击心脉使得人儿恢复些许心跳后,傅盈冉便抱着人儿给他揉着胸口顺气,直到夜里才听到那低弱的一声“娘亲”
    “朔儿”
    傅季朔闭眸缓了良久,虚喘道“不可往黔漠深处嗬有嗬嗬流沙嗬嗬嗬”
    流沙黔漠之中竟然有流沙境域
    傅盈冉给人儿抚着胸口柔声道“慢慢呼吸,莫着急,娘亲知道了”
    傅季朔无力的点了点头,闭眸专心稳着呼吸。
    待到人儿虚弱的睡去,傅盈冉唤来侍卫替他不停地抚胸顺气,又派暗卫在此盯着,她这才起身去了旁边的大帐。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估计晚上能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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