罱襄地处东酀国境内,因其水渠匮乏难有鱼蟹海类,義朝许多百姓便将国内捕的鱼晾成鱼鲞运去罱襄贩卖,冬日里湖海冰面,仍有不少人费尽心思捕钓,就为冰寒之下鱼可保住鲜味不必晾成鱼鲞,省时又可大赚一笔,年关将近,谁不想多赚些回来过年。
见女帝静默不语,使臣叹道“陛下,诚如您所说,我国女帝刚即位不久,朝政不稳亦不愿起战事,臣使背负责任而来,是诚心请陛下归还我国皇嗣”
“你如何肯定朕的皇儿就是贵国皇嗣”
闻言,使臣将袖中的血石递过去,朝她禀道“当年贵国皇贵君桓祈与我国女帝两情相悦,他们虽未能如愿在一起,却有过肌肤之亲。皇贵君嫁入義朝后没多久便传出喜脉来,臣使并非质疑陛下皇嗣是否亲生,只是臣使先前也说了,背负着责任而来,还望陛下准许臣使以女帝的血石同贵国二皇子滴血相认”
傅盈冉心下冷笑,分明早已认定了朔儿身份才有前边的还珠之说,现下却多此一举恳求认亲。
“朕若不允呢”
“罱襄早在十日前秘密封城”
见女帝沉了脸,使臣朝她俯了俯身子,语气坚定道“陛下也不想因一己私欲而致使被困在罱襄的義朝百姓无法在年关之际同家人团聚吧”
“匽玲霜将罱襄给封了”
见侍卫点头,桓承翊微眯了眯眼,果真是小看她了。
东酀国不向義朝挑起战事,他的计划便无法得以实现,可他时间不多了。垂眸望着身前高隆的肚腹,不能再等了。
抚了抚腹中这两日格外乖巧没有动静的孩儿,桓承翊敛了眸中的柔情,冷声朝侍卫吩咐着。
毓文殿内怪异的气氛便是连傅仲雪也觉出不对来,扭头朝自家皇弟小声问道“朔儿,他们怎么总看你啊”
傅季朔摇头,微蹙了蹙眉,莫要说同窗了,便是太傅亦不时朝他扫上两眼。
待到太傅讲完课,毓文殿内除了几个皇嗣,其余各官家子女们皆迅速离了此处。
“杜颐忱”
傅仲雪叫住关系较好的杜尚书家公子,朝他皱眉问“宫外可是出什么新奇事儿了”
杜颐忱抬眸瞄了眼二皇子,凑去皇女耳旁朝她小声道“这两日好多渔户来到皇城”
“天冷打不着鱼想求点粮食过冬”
傅仲雪打断他的话问道,以她的小脑瓜子眼下也只能想到这一层的关联了。
见杜颐忱不答话,围上来的傅伯月和傅卿安急道“那些渔户怎么啦”
许是觉出杜颐忱对自己的防备,傅季朔收了书册便默默走出毓文殿。
他一走,杜颐忱便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未曾想说罢便被皇女耍了一巴掌。
杜颐忱委屈的捂着脸,见皇女举起手臂要朝自己挥拳头,忙哧溜一下跑远了。
傅伯月拉住皇妹,朝她不赞成道“你为难杜颐忱做甚”
一旁安儿挥着小拳头亦气鼓鼓的说道“莫要说皇姐了,安儿也想揍他”
“流言罢了,你们同杜颐忱置什么气”
安儿抬头朝皇姐看去,扯了扯她袖摆,嘟囔道“一帮刁民胡乱说的罢了,皇姐莫气”
傅仲雪轻哼了声,这才想起抬头寻找皇弟的身影“朔儿呢”
几人寻了一圈,发现朔儿坐在毓文殿院中的椅上候着他们,忙朝他跑了去。
“朔儿”
傅季朔笑笑,也未问他们什么,起身同他们一起往墨蕴殿行去。
难得几个崽儿这一路没有嬉笑打闹,傅伯月拉住安儿特意叮嘱他晚膳时不可乱说话,见他点着小脑袋应了,这才松手放他进去。
晚间母皇不曾同他们一起用膳,几个小家伙闷着脑袋乖乖食了晚膳,去榻旁同宝宝玩了会儿便各自回去了。
只不过傅伯月和傅仲雪所回的方向却不是朝阳殿。
“相府也去了”
严凌歌点头应道“皇城官家他们基本都去过了”
罱襄突然封城,那帮渔民不知打哪得来的消息,听闻二皇子实则是皇贵君与东酀国女帝的皇嗣,如今人家来要孩子,陛下不准,才使得罱襄封城困住了这帮渔民的家人。
他们赶到皇城自知面不了圣,便去各官家府上哭诉。
见陛下按着额角不语,严凌歌试探性的问道“陛下,二皇子他”
“朔儿是朕的孩子”
严凌歌松了口气,低禀道“那便好办了,使臣前来认主势必带着她国女帝的血石,只要当众让二皇子”
“朕说了朔儿是朕的孩子”
陛下突然的怒吼惹得严凌歌浑身一震,这般反应,难道
“将那帮渔民赶出皇城”
“陛下”
“你耳朵聋了吗朕让你”
严凌歌突然握住她发颤的手,惊呼道“陛下,你在发热”
傅盈冉甩开他的手,怒道“去,把他们给朕统统赶走”
皱眉看着摔回椅上的陛下,严凌歌心里却有了答案,二皇子原来真的是东酀国女帝的皇嗣。
转身欲出宫先稳住那帮渔民,却听陛下哑声道“我朝被困罱襄的人数是多少”
见陛下稳了心绪,严凌歌朝她应道“粗略估计大概有七八百人,都是趁着年前再跑一趟生意的”
傅盈冉闭了闭眸,哑声道“渔民先将他们安置在驿馆内”
严凌歌点头,就见大皇子和皇女跑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会有二更,你们不要等,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