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掏出瓷瓶,朝他问道“可是又痛了”
    邱慕言摇头,接过瓷瓶放至枕下,朝她低叹道“臣怕夜里痛起来扰着陛下”
    “夜里若痛起来自是要将朕唤醒照顾你的”
    邱慕言点头应了声“好”,却是没再将瓷瓶递还给她,只耐心拍哄着拥她入眠。
    傅盈冉一夜好眠,却不知那人辗转难眠直到寅时才勉强睡去,结果没睡半个时辰又被心悸给惊醒,想来是昨夜绞痛发作频繁惹得晨起时的心悸都提前发作了,好在不曾泛喘,不然怕是要扰醒身侧的人儿。
    严凌歌代表朝臣来催问时,傅盈冉刚洗弄好侍奉那人用膳,听到是丞相来催问,不见外的直接将人唤进来一同用膳。
    严凌歌也是想了一夜才想明白皇夫不揭露他身份怕是已经默许他留在陛下身侧了,陛下虽对他赞赏有加又亲厚的很,可她毕竟不知自己是男子,倘若能在适当的时机表露身份再言明心迹,想来以他年轻曼妙的身姿,即便姿色及不上那人也终会入得了陛下心里的。
    故而今日哪怕时辰尚早,他亦寻了借口前来催问,只为同女帝多接触些,亦来探探皇夫的态度。
    早在严凌歌入屋后,邱慕言便没了食欲,任女帝如何哄喂就是不肯多食一口。
    “这才食多少,你身子不好不能饿着,听话,再食两口可好”傅盈冉很是耐心的低哄着。
    榻上那人却蓦的沉了脸,他是身子不好,可有必要这般反复强调吗
    心绪起伏间竟是将好不容易食进去的粥尽数吐了出来。
    “陛下”严凌歌惊叫一声忙取了巾帕上前替那女子擦弄。
    傅盈冉无暇顾及旁人,只一心揽着那人替他揉着心口和胃腹,倒是不曾推拒丞相给自己擦弄。
    “出去”邱慕言低喘道。
    傅盈冉只当那人不欲被旁人瞧见这吐了的窘样,忙朝丞相抱歉道“凌歌,你去外间等朕,朕一会儿便来”
    替她擦弄的手微微一顿,严凌歌很是懂礼的俯身退了出去。
    “人出去了,来,朕替你洗弄番换身干净衣裳再食点粥膳可好”
    “不必”邱慕言蹙眉道“交由僅宇来办就好,陛下莫要叫人久等了”
    傅盈冉可算从他这话里听出点情绪来了,一边端着面盆给他漱口将刚吐了的秽物给漱了,一边朝他笑道“可是丞相惹你了”
    那人没有吱声,漱了口又由着她给自己换了衣裳,半晌才低哑道“他身上的味儿臣闻着反胃”
    傅盈冉噗哧一笑,朝他逗弄道“你不能因着人家长得好看就觉着她身上一股子狐媚味儿呀”
    那人听了,却是朝她正色道“陛下觉得丞相好看”
    “自是不能跟皇夫相提并论的,她若是个男子这般年岁又这个长相,朕觉着吧”傅盈冉说着见那人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笑着继续道“还是皇夫更胜一筹”
    那人脸上却没有笑意,只因他想到陛下当初说过“严凌歌若是个男子怕是比你要讨朕欢心”
    是啊,那日他看到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曼妙身姿,不似他这般瘦弱,肚腹上亦没有产后消不下去圆隆,更不会像他一月只能侍寝两三次,每次还都无法让陛下尽兴,只因他孱弱的心脉受不住欢愉后的心绪
    “怎么了”傅盈冉也觉出不对来,轻握住他的手,宽慰道“朕同你说笑呢”
    邱慕言抬眸静静望着她,低哑道“陛下日后若要召丞相,莫要到臣屋里旁的屋都可以”
    “好,不叨扰你”傅盈冉爽快的应了。
    那人不再言语,静默的咽下她喂进嘴里的粥。
    傅盈冉一边喂,一边给他揉着胃腹消食,想起什么似的朝他问道“昨夜不曾再心痛吧”
    “不曾”
    闻言,傅盈冉放心的吻了吻他额头,朝他交代道“今日赛节结束朕便回来陪你用膳,不参加赛宴”
    听他低低应了声,摇头不肯再食,傅盈冉也未逼迫,给他腰下又塞了个软枕才起身离开,临走时指着置于榻旁的腰托,朝他佯怒道“朕回来再同你算账”
    见那人没什么反应,傅盈冉行至屋外又蹦哒回榻旁朝他问道“可是怪朕疏忽你了不是朕不带你去围场观赛,昨日你也去了,那里喧闹你身子受不住,更何况你腰上旧患”
    “臣知道”
    “朕怎么觉着你瞧着像是不高兴呢”
    “没有”
    “朕是想带你出来散心的,你莫要总沉着脸,弼佑说了,你身子不好”
    “陛下若不想看臣这病容,不看便是”
    “你”傅盈冉双目圆瞪,愣是没说出一句狠话,甩了袖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晚间杨桃来传话,说是陛下在丞相屋里用膳,那人直接让僅宇撤了满桌那女子喜爱的膳食,他本打算晚膳时为今日起的气性道歉的。
    “嘶你轻点”傅盈冉朝给她脚踝抹药油的杨桃低吼了声。
    “要不,还是臣来吧”严凌歌早就想把屋里那碍事的女官给赶出去了。
    杨桃很有危机感的瞪了她一眼,皱眉道“陛下习惯了奴婢伺候,用不着丞相费心”
    话音刚落便被自家陛下啶了脑门,委屈的抬头就听她咬牙切齿道“你倒是轻点啊”
    严凌歌没办法,只得由着这对主仆在他屋里闹腾。
    “陛下,先用膳吧”严凌歌朝软榻上那女子劝道。
    “朕气都气饱了,还用什么膳啊”
    严凌歌眼前一亮,不待他开口,就听陛下朝那费力给她抹药油的女官问道“你可跟僅宇说了,让他们先侍奉皇夫用膳”
    严凌歌微微一愣,陛下不是在同皇夫置气吗,怎的还这般在意他是否用膳。
    杨桃皱眉想了想,朝她应道“陛下不是让奴婢去传话说您在丞相这不回去用膳的吗”
    “你是算盘珠子啊,朕拨一下动一下”傅盈冉说着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那人院里走去。
    “陛下,药油还没抹完呢”杨桃在身后急急唤了声,而后瞪了眼近日很得宠幸的丞相大人,捧着药油就追了出去。
    傅盈冉进屋见桌上不曾摆放膳食,朝僅宇问道那人是否用了晚膳,得知不曾后忙让他重新备了送来。
    尽力稳住自己的脚步想要叫旁人识不出来,哪知杨桃追了来,直接朝她问道“陛下可还要抹药油”
    榻上那人本就浅眠,加之心口痛得紧,听到声音忙撑起身子朝女子看去,扫了眼她刻意稳住的步伐,蹙眉道“脚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傅盈冉就满腹的委屈,努了努嘴朝他可怜巴巴道“还不是心里想着你没看清路给崴着了”
    说着几步跳至榻旁就要伸出脚丫给他看。
    邱慕言稳稳的扶住她,低叹道“慢些”
    傅盈冉露出脚踝,指着肿起的那处朝他说道“就是这里,每次都是这儿崴着”
    邱慕言按着腰吃力的凑近了些,而后接过杨桃递来的药油替她轻轻揉着。
    顾及他腰上旧患弯不得腰,傅盈冉扶他倚到榻上而后将脚踝伸去他手边让他揉着。
    “还是夫君揉的舒服,杨桃那丫头揉的朕都疼出声了”
    邱慕言也不言语,只垂眸静静替她揉着脚踝,良久,才朝她低哑道“今日是臣不好,惹得陛下烦心崴了脚”
    傅盈冉忙摆手道“朕同你说笑呢,是围场那路不好走”
    说着,又软声朝他道歉“是朕早上给你喂粥膳喂得急了,使得你泛呕吐出来又被旁人瞧到,朕日后再仔细着些”
    “不怪你”邱慕言轻唤道“是臣自己气性大,惹得陛下不痛快”
    傅盈冉顺着他的话,点头道“你还知自己气性大呢,明知自己身子不好气不得,还总”
    那人突然抬眸朝她叹道“臣也算是配合调养身子了,只是臣这身子”
    傅盈冉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朕不是怪你,朕只是心疼你”
    “臣本就年长陛下半轮,当初生月儿他们时已是不小,又损了身子,如今已过而立之年怕是再难有子嗣,更何况臣这身子”
    “朕早就说了生完那胎便封肚了,你莫要瞎想”
    “臣心力有限,顾着皇儿们便不能顾着陛下,皇儿们日后要担起大任离不得父君教诲,陛下身边却少不得知心人”
    傅盈冉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胡说些什么,直到吻得他微微泛喘,才松开他朝他不满道“莫要乱想,朕有你便足矣”
    正巧僅宇送膳食来,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一人喂着一人吃着,虽是无言,眉眼间却溢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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