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话音刚落,嘴里便被塞了丹药,耳畔是她担忧的语气“刚不还有些不舒服吗,还是等你缓缓吧”
    邱慕言也知她忍了这些时日不好受,撑着腰便欺身而上
    “陛下”
    殿外突然响起杨桃的急唤声。
    傅盈冉此刻真想把那聒噪的丫头丢炉子里烤了
    “陛下”杨桃又唤了声,朝她继续禀道“梓凰殿差人来报说是皇贵君要生了”
    殿内两人皆是一愣,孩子才不过七个多月,现下生产势必难以存活。
    两人赶去梓凰殿时,太医已经摇头说皇贵君和孩子都不行了。
    见那人脸色不大好,傅盈冉不知此景是触动了他生产之时的脆弱情绪,还是念着要给孩儿们行善未果,总之那人瞧着很不好。
    傅盈冉没办法,只好让人将弼佑请了来。
    弼佑虽性子孤僻,可医者仁心,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入殿忙活五六个时辰才抱出个弱小的婴孩,孩子气力不足连哭都费劲,可好歹还有气。
    “父体不曾好好调养确实救不过来了,这孩子草民也只能拿针药给他吊着一口气,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傅盈冉点头道了谢,身侧那人却是伸手接过了满身银针的孩子。
    小心的护着他腰腹,傅盈冉朝他柔声道“朕来抱吧”
    邱慕言望着怀中孱弱的婴孩,摇头道了句“无事”,手仍未松开。
    大概是初为人父的本性,见不得婴孩这般弱小无助。傅盈冉没再多说什么,搀扶那小心翼翼抱着婴孩的人儿上了御辇回墨蕴殿去。
    “陛下”
    听到那人低唤,傅盈冉忙应了声,朝他低问“怎么了”
    “倘若这孩子活下来,便将他交由臣抚养吧”
    傅盈冉自是愿意的,只要他高兴,左右有宮侍忙弄不必他操劳,两个崽儿三个崽儿的也都一样养。
    他们将那孱弱的婴孩抱在怀里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一早弼佑将孩子身上的银针取下告知他们孩子活下来了才放下心来。
    趁着弼佑将孩子抱去泡药浴,傅盈冉忙给那人喂了丹药,又给他揉着心口和腰腹想要哄着他睡会儿,哪知人儿刚喘匀了气就提醒她莫要误了早朝,真是把她给气笑了。俯身在那人脸颊上吻了吻,叮嘱他好好休息便起身洗弄准备出发,又听他唤自己。
    开心的转回身,就见他指着桌上宮侍们送来的早膳,让她用了膳再去早朝。
    傅盈冉“嗯”了声,乖乖将早膳食了再出殿门。
    朝堂上,众人听闻皇贵君早产诞下皇嗣消香玉陨后,皆不寒而栗,心里对这位新晋女帝又惧怕了几分,先前想着再往宮侍塞人的官员亦打消了这个念头。
    傅盈冉当然能觉出他们对自己的畏惧,无非就是以为她心狠手辣把身份尴尬的皇贵君给解决了,甚至都不顾皇嗣的安危,使其不足月便被生了下来。
    她自是不会在意那些,扫了眼殿上之前一直称病未敢在早朝露面的丞相,冷笑道“怎么,丞相身子好了”
    “劳陛下费心,臣”
    “朕不费心”傅盈冉打断她的话“丞相年事已高,确实是要好好休养身子了”
    “陛下”
    殿内响起一众惊呼声,几乎半数文臣皆跪了下来。
    傅盈冉未曾理会他们,直接示意殿司宣旨。
    这道旨意是她重活一世后想了许久才定下的,却也无疑会在義国激起千层浪。
    她要将義国每五年一届的科考改为每三年一届,且增设了殿试,就像那人所说的,她同晨安王共同的缺点主要还是不能知人善任好贤求治,既然有缺点就要想办法纠正,首先,要先把贤才选出来。
    一众朝臣自是知晓陛下这般做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想要将他们这帮无所为的老臣换下,可如今陛下行事果断,亲自执掌三军后更是雷厉风行,众人也只能静观其变。
    下了朝,傅盈冉便疾步朝墨蕴殿赶去,担心那人昨夜耗了心力身子不舒服,入殿见他又抱了那小猫儿似的婴孩在榻上哄着,不禁皱了眉。
    “怎么没好好歇息”
    邱慕言抬眸朝她浅笑道“孩子会笑了”
    傅盈冉先是探了探那人的心脉,见他心跳虽急促了些,但还算稳健,这才将脑袋凑过去望向他怀中的婴孩,小家伙果然咧嘴朝他们笑着,乖乖巧巧的一点都不哭闹,跟那俩能嚎的崽儿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只不过小家伙笑了没一会儿便皱着小眉头吃力的咳着,那人忙伸手将他抱起些轻轻拍着他后背,果然小家伙就止了咳声。
    “先生说这孩子心脉肺腑皆弱的很,只能药石不断的精心养着”
    傅盈冉听他这般说,点头应道“朕让杨桃选两个细致的宮侍来照应他”
    “陛下”
    知那人要说什么,傅盈冉摇头道“你身子不好,不能亲自看顾他”
    说罢见那人微垂了眼,想来是刚为人父的天性作祟,不忍他失望,傅盈冉补充道“养在你宫里可以,但要由宮侍们看顾,偶尔抱来给你瞧瞧还是可以的”
    邱慕言浅笑着应了声“好”
    哪知那丫头见他应了,直接就伸手将孩子抱起递给了身后的宮侍,让他们抱下去好生照料。
    “陛下”
    “你昨夜未歇息好,赶紧睡会儿,别一会儿又不舒服”
    见人儿乖乖闭了眸,傅盈冉吻了吻他脸颊,轻声道“朕批了奏折便来陪你”
    说罢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许再看三只崽儿哦”
    听她把那孩子也归到自己崽儿中,邱慕言心下微暖,刚要抬眸应声就听她佯怒道“不许偷睁眼睛”
    邱慕言闭眸笑着应了声“好”
    傅盈冉心情颇好的又去看了眼小猫崽儿,这孩子果然乖巧招人疼的很,抱着拍抚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行至殿外,想了想又回来唤了僅宇上前朝他嘱咐道“皇夫身子不好,便是下榻走动也莫要行远了去,尤其是祠殿那处方向。”
    僅宇一听便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忙点头应了。
    隔日,傅盈冉便不出所料的收到清一色皆阐述科考改制弊处的奏折,更有甚者林林总总写了十页之多,这帮老狐狸,朝堂之上不敢言语,却是联名给她上奏折。
    与義国科考改制相比,东禹国朝堂亦不安稳。起因是东洲诸国联军被義国将士战败,东禹国那位郡爷大病一场后在入宫觐见女帝的途中突然被刺客所伤,最为戏剧化的是那刺客竟然是義朝女帝派来的,只因她所用的箭羽乃義国所造。一时间东禹国各派亦争论不休。有说義国欺人太甚,战胜后还出手伤了他们皇家之人,分明不把他们放眼里。这一派主战。另一派觉得两国刚起了战事,自己又是战败国,不若好好养精蓄锐,待到日后再从长计议。
    不似于外界那般纷扰,东禹国的郡爷府在这初秋时分显得格外寂静。
    纵然心里有数,可当那支箭真正射入胃腑时他仍狠狠颤了下,若非他突然起了痉挛被侍从扶坐起些,那支箭分明是要刺入他的心脉,当真是毫不留情
    桓承翊病得昏昏沉沉,看着那假意守在榻旁关怀的身影,竟是没忍住吐出血来。
    一夜诊治,傅瑗歆看着那半死不活的瘫子又一次被救了过来,忍不住皱了眉,真是没见过这世上哪个人被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的。她却不知病榻之上强撑着的那个人,不过是怕自己走后再无人护她罢了,便是痛不欲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便无人敢动她,至少在他身边是安全的
    “歆夫人,郡爷该换药了”
    傅瑗歆掩了心中的不耐,略显感激的接过内侍递来的药物,俯身朝榻上那人哄道“翊哥哥,歆儿给你换药,若是痛了便告诉我”
    桓承翊眸间悲凉,索性闭了眸,任她摆弄自己。
    看着那差一点点就能刺入心脉的伤口,傅瑗歆很是惋惜的叹了声,她分明是测算好了那人坐卧在车厢软塌上的高度,怎么就不对呢。
    不知是不是听到她那声叹息,桓承翊竟又起了痉挛,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眼里的厌恶
    自打养了那猫崽儿,傅盈冉都养成起夜的习惯了,主要是之前有一日她处理完政事已是深夜,先是轻手轻脚去看了那人,见他安稳的睡着,又小声的到偏殿去探望猫崽儿,哪知瞧见小崽儿脸都憋紫了而宮侍们都未觉出异样。后来虽然换了宮侍,可她还是养成了每晚来看上一眼的习惯。
    凭良心讲,这猫崽儿真比那两只因为能嚎而被她发配到朝阳殿的狼崽儿招人疼得多,不哭又不闹,只有不舒服时才小声哼哼,真是乖得很。
    见小家伙也睡得安稳,傅盈冉这才洗弄一番上了榻,将人儿揽进怀中拥着,先是探了探他心脉,而后习惯性的将手覆到他小腹上替他揉着。入秋后便是不受寒,他亦偶尔会腹痛不舒服,弼佑让多给他揉揉便好,所以傅盈冉每日临睡前都习惯性的给他揉着肚腹。
    那人也被她揉惯了的,竟是不曾被扰醒。
    轻轻在人儿唇上点了下,又拿鼻子蹭了蹭那人的鼻头,而后心满意足的拥着他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皇夫家的三只小神兽凑齐了,等到晨安王家的小神兽出生,他们就可以组团造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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