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宁直接给战袍定了性多出来的一条命。

    “杨将军。”燕洵趁机三言两语说完。

    杨叔宁沉思良久, 冲着燕洵深深揖礼, 感谢他深明大义,感谢他多给道兵们一条命,感谢他愿意背上骂名来保存道兵们心中仅剩的良善。

    本该去外城墙轮班的道兵被杨叔宁找借口拦下来,依旧是杨琼领着原来的道兵守着外城墙。

    铁爪鬣狗妖一波一波的来,绿棉花一波一波的采。

    纺织作坊第二批棉花收上来织成布了,第二批蚕结茧,抽丝纺线织布了。最隐秘的库房中, 终于有了一摞一摞小山一样的绿棉布。

    杨琼始终没有回边城大营,而那批道兵也没有回边城大营。

    慢慢的, 一些副将开始琢磨经常看到燕洵带着幼崽们去外城墙, 虽然那些幼崽每次都待在城墙下面, 但是燕洵和镜枫夜经常上城墙, 而且有时候还会消失许久。

    “秦将军, 外城墙是不是出事了”有副将找到秦穗问。

    秦穗满头大汗, “这没出事、没出事。”

    他知道一部分真相,但不能说出来, 面的疑惑的副将们,他绞尽脑汁为杨琼开脱。可不管他说什么,那批道兵都一直守着城墙, 没能回边城大营,这是事实。

    “不会有事的。”到最后, 秦穗只能干巴巴道。

    “肯定有事。万一铁爪鬣狗妖攻进来, 我们这些当兵的还好,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军户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孩子怎么办”

    “不行,我们得去看看。”

    几个副将一边是担忧外城墙的安危,一边是觉得这里面太蹊跷,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范江忽然神秘道,“你们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范将军,你知道”

    “我也是听人说了一嘴,做不得真,你们听听就是。”范江道,“我听说燕大人早已掌控外城墙,经常出城,说是研究铁爪鬣狗妖,我看究竟什么事,谁知道呢”

    “范将军,你怎么知道的”秦穗又惊又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范江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这些话说的无凭无据的,但却有许多人信了。

    以燕洵的能耐,要是真的想控制外城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是再加上他带来的那些幼崽可都是妖怪,外城墙外面就是妖国,燕洵想要做什么事的话,可不就得首先控制外城墙么

    此种猜测不胫而走,一开始还是副将之间流传,很快到了千户、百户,普通道兵耳朵里。

    愈演愈烈。

    就连边城军户都听到了。

    燕洵却仿佛毫无所觉似的,依旧领着幼崽们到外城墙下面,让幼崽们留下,他和镜枫夜上城墙。

    城墙上,道兵们看到燕洵都恭敬的行礼。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没能歇息,但是燕洵给了许多子弹,根本无须畏惧铁爪鬣狗妖,且每个人一天给一个红烧肉罐头,旁的吃食管饱。

    道兵们还穿上了轻便的战袍。

    以前铁爪鬣狗妖轻易窜上城墙,咬腿断腿少肉,咬胳膊断胳膊少肉,但自从穿上新的战袍,铁爪鬣狗妖就算是偶尔有窜上城墙的,也咬不穿战袍,甚至本能的有些畏惧这些绿色的战袍。

    不会轻易受伤,铁爪鬣狗妖的嘴巴没有那么可怕了,甚至有道兵悍勇的冲上去徒手掰断铁爪鬣狗妖的脖子。

    尽管他们不能回边城大营,但依旧士气高涨。

    对于普通道兵来说,能杀妖,能立功,能拿到好处,这就行了。至于领兵的将领是谁,只要不让他们造反,其实他们根本不会在意那么多。

    又一波铁爪鬣狗妖出现,道兵们都精神抖擞的端起槍。

    “还跟上回一样,这回谁打中的最多,依旧有多余的红烧肉罐头拿。”燕洵也在城墙上,他指了指脚边打开的木盒,“今天是最后一次,都珍惜啊。”

    “燕大人,咋是最后一次铁爪鬣狗妖还得来些日子啊。”

    “那以后是不是没有红烧肉罐头了”

    “燕大人,外城墙难道要换人了”

    道兵们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很珍惜这次机会。他们都知道燕洵拿了兵权做什么,也知道燕洵打算把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将领,对于道兵们来说,就跟亲生爹娘似的,不管孩子做了什么,爹娘都愿意担着。

    没有人反感燕洵,反而由衷的觉得他很好很好。

    燕洵笑眯眯,“绿棉花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铁爪鬣狗妖要是不上城墙就都让他们活着吧,省的明年这时候咱们没得地儿收绿棉花。你们的事儿不用担心,我都跟杨将军说好了,他会给你们安排。回大营都好好歇息歇息”

    “放心吧燕大人,我们都急着你说的话呢。”

    “这些铁爪鬣狗妖以前咱看了都恨得牙痒痒,现在倒是觉得这些东西还不错。”道兵说着,手中的槍接连响起来,一个个铁爪鬣狗妖摔下去。

    等铁爪鬣狗妖撤退,燕洵领着道兵们熟练的从校门出去,放棉花种子。

    铁爪鬣狗妖的数量每年都是增长的,据说当年城墙还没建起来的时候,这东西每次都是十几只出现,凶残无比,每次出现都会有道兵殒命,后来数量便越来越多,到城墙建起来,铁爪鬣狗妖的数目已经成为相当大的规模,有些年出现都是铺天盖地的,往往也是道兵伤亡惨重的时候。

    至于今年,原本铁爪鬣狗妖数目比往年都要多,杨琼已经做好不死不休的准备,结果燕洵送来吃的送来穿得送来槍送来子弹。

    镇守外城墙变成不会死人,只是稍微有点累的差事,前后变化让一些老兵每次想起来都会忍不住说几句,“咱们就是命好,不然今年一伙能活下来五个就不错了。”

    一伙有十个人,基本都是同乡,大家住在一个帐篷里 ,平日里也一起操练,有伙夫统领。

    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遇上艰难的念头,一伙人大多都得死一半,剩下的可能没被妖怪杀死,还会病死。

    今年没有道兵被铁爪鬣狗妖杀死,偶尔有被咬伤的都赶忙送去看大夫,小花大夫医术高超,总能及时治疗伤口。

    也没有道兵病死,因为大家都能吃饱饭,住的帐篷也不再四处漏风,吃得饱穿得暖,生病的人便极少,就算是偶尔有生病的,两碗汤药灌下去就没事了。

    如果说以前的日子是人间地狱,那么现在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许多在边城守了快要十年的老兵每每看到燕洵,都十分敬畏。只有那些初来乍到,亦或是野心勃勃的道兵才会有别的想法,想要企图从燕洵这里得到什么。

    只是那些人怎么不想想,边城的变化几乎是燕洵一手促成,现在和以前什么样燕洵既然有这样的能耐,就定然不会被轻易利用。

    这些道兵杀完铁爪鬣狗妖,都很不舍的脱下身上的战袍。

    在副将们忍耐不住,联合起来去找杨叔宁质问的时候,轮班的道兵已经准备好,在副将们的注视下离开边城大营,去外城墙。

    原来的道兵们在外城墙上等着,然后郑重其事的交出战袍,认真地叮嘱这些来接班的道兵。

    交代完,他们便抱着自个儿攒下来的红烧肉罐头回边城大营,剩下新来轮班的道兵拿着轻飘飘的战袍面面相觑。

    “都换上战袍。”杨琼道。

    “将军,这是啥”有人问。

    “你们穿上就知道了。”杨琼当然不会说这些战袍怎么来的。

    每过几天功夫,外城墙上道兵们穿得战袍便被传的神乎其神。

    “我们身为副将,为什么不能有那种战袍”范江带头找杨叔宁。

    “杨将军,我们知道守卫外城墙的小将军是你儿子 ,但是你也不能那么偏袒啊。”

    “听说那战袍刀槍不入,可是真的 ”

    在战场上,金银都不好使,只有能保命的东西才好使。

    若是绿战袍真的那般厉害,这些副将自然得动心思。

    杨叔宁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范江,哈哈大笑道“那些战袍我可说了不算,你们要是想要,便去找燕大人要吧,都是他折腾出来的玩意。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从燕大人那里抢的”

    副将们面面相觑。

    他们要是信了杨叔宁的话才是傻了。

    杨叔宁不肯说实话,这些副将也不敢逼着问,于是他们想了想,转而去找养马的裘保打听。裘保避而不谈,甚至没跟范江说话。

    范江原本是裘保亲信,裘保替他挨罚,如今见了面都不说话,这到底是假装不认识,还是真的不想说话,别人就不知道了。

    副将们依旧不肯罢休,便打听绿战袍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

    “跟铁爪鬣狗妖有关,很残忍,具体如何不知道,只有燕洵和那些妖怪幼崽能残忍的折腾出来。”范江道,“这是我打听来的消息,你们爱信不信。”

    信,还是不信

    即便是那批道兵一直没回边城大营,就算是现在回来了,也都集中在一起歇息,但还是有人能神通广大的打听出来只言片语。

    战袍确实跟铁爪鬣狗妖有关,残忍二字也是千真万确。

    于是不少听到的人都想起幼崽们解剖铁爪鬣狗妖时的场景,血腥、残忍,充满让人惊惧的残酷。那些幼崽们动刀动槍,都面不改色。

    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太残忍了。

    范江暗中撺掇蠢蠢谷欠动的副将,“如果真是用残忍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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