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考中,便想借着这次机会进入翰林院。

    当时,史元守、司平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微微摇头。

    今天他能为了读书让家人受累,且丝毫不知感恩,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那么明日就能为了别的好处,抛弃亲朋好友,这种人不能亲近。

    偏偏赵元汀点了头,觉得他有抱负。

    海选六天,越到后面竞争越激烈,围观的百姓也都跟着紧张。

    燕洵只有头一天守在台下,往后几天都是和镜枫夜在周围闲逛。幼崽们依旧守在台前,偶尔遇到投缘的读书人,便跟他们讨论学问。

    廖哥儿还没上台,在下面有些紧张,便找利爪幼崽说话。

    “小少爷,你说我上去的话能行吗”廖哥儿知道自己的读书水平,文章一般,写得字也一般,有些书生上台后侃侃而谈,哪怕是学问一般,也会被选中,但是他自己嘴笨,又不太会说话。

    利爪幼崽正拿着毛笔字练字,闻言道“你不用紧张,放松,平日里怎么样上台就怎么样。不然就算被选上,第二轮半决赛也会被打下来。”

    “平日里是啥样,我都忘了。”廖哥儿想了想,只觉得自个儿更紧张了。

    “没事,我觉得你一定能行的。”利爪幼崽压低声音,小小声道,“悄悄告诉你一个消息,十三皇子最喜欢朴实的读书人,你这样的肯定能被选中的。”

    廖哥儿眼睛一亮,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他上台,倒是真的不紧张了,平日里怎样,上去就还是怎样。

    到最后,果真是秦十三点了头。

    在最忙的时候,有些百姓都没空回家吃饭,燕洵便让商场里面做了简单的馒头夹菜和肉,一个比巴掌还大,卖五文钱,竟然卖得特别好。

    燕洵也买了一个抱着啃,馒头很煊软,够大,当中有薄薄的肉片和入味的酱菜,只要自己准备一些水就能吃饱一顿饭。

    忽然前面张寺挤开人群跑过来,凑过来低声道“大人,我娘又出去了我没看住,她让我出门买药,我刚出门没多久她就也出了门”

    “走”燕洵不敢怠慢。

    张三婆子一直被张寺盯着,寻常时候很少有机会出来闹事,这回终于出来,怕是要出大事。

    恰巧是吴掌柜铺子附近,正好有个人少的空隙,几个老头老太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声音嚎地震天响,满脸的痛苦。

    铁牛反应迅速,早早带着汉子们把这里围起来,不让人靠近。

    但停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有不少。

    “他们脸上的水泡那是不是天花”忽然有人大喊。

    燕洵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心中咯噔一下,赶忙挤到前面。

    几个老头老太在地上打滚,都是水泥地,看上去倒是不狼狈。只是张三婆子脸上竟然真的有水泡,看着很是可怖。

    “不可能。”张寺浑身冰凉,“我一直在家里看着我娘,她没病啊。”

    “总有看不到的时候。”燕洵道,“这地方隔离起来,去叫霍老来。”

    为了应付突发情况,霍老早就带着徒弟在商场里面专门等着了,花树幼崽也随时准备动手,此时燕洵一喊,霍老不多一会儿便带着徒弟来了。

    只看了张三婆子一眼,霍老便神情凝重道“是天花。”

    “哎呀,我们这些老骨头不活了,这是要人命的病啊。”张三婆子在地上打滚,左边咕噜噜三圈,右边咕噜噜三圈。

    “这些人隔离,附近的百姓不要慌,很快就能找到解决办法的。”燕洵朗声道。

    “那可是天花,根本没得治,要么留一身的伤疤,要么就得死。”有人尖叫着后退,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说有法子,那就是有法子。”燕洵沉下脸,“动手。”

    铁牛手底下的汉子立刻行动起来,原本躲在人群里的道兵也开始动手,很快把附近的人控制起来。只是这些老头老太不知道去过什么地方,又接触过多少人。

    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消息根本隐藏不了多久。

    若是消息扩散出去,到时候燕洵就是罪魁祸首,谁让他组织读书节,让这么多百姓、读书人聚集到这里。

    天花。

    “大人放心,我不研究透不会罢休。”花树幼崽很快来了,跟着霍老一起进入商场单独开辟的水泥屋中。

    张三婆子不停地挣扎,张寺追上去,问“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要命了”

    “寺儿啊,你不懂、你不懂。”张三婆子喃喃着,开始抓挠身上。

    不过很快汉子们就动手握着张三婆子的手,不让她抓自己。

    进了屋子,大门一关,密不透风,一盏盏油灯点起来。

    花树幼崽拿着针筒过来,“师傅,每个人都抽一管血。”

    “我来。”霍老板着脸走上前。

    老头、老太们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霍老忽然拔高声音,“你们这些人,有什么仇怨对普通百姓下手难道你们有儿子,别人就没有儿子了吗燕大人做错了什么他是杀了你们的儿子,还是抢了你们家的银钱当初户部拨下来的钱款,燕大人可是一直没有追究”

    张三婆子顿了下,又开始挣扎。

    “别动再动小心我一针扎下来让你送命”霍老脸色不好看地说,“你们这些人,我早就想说,是燕大人一直拦着,说你们都年纪大了,不容易,那些银子不追究也就罢了,好歹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越说,霍老就越觉得燕洵不值得,对这些人更加生气。

    “别跟我辩解,我知道你们背后都有人,到时候燕大人一个都不会放过”霍老抽完血,把针筒递给徒弟,让他送去给花树幼崽,还是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些人。

    几个老头老太原本中气十足,此时面的霍老,愣是不敢说话。

    花树幼崽打开木箱,里面是显微镜。

    跟最初时候的显微镜比起来,此时的显微镜显得更复杂了。燕洵都不太会摆弄,也只有亲手改造这些的小幼崽们熟悉。

    “我来了。”光明幼崽也进来了。

    他能锁住光明,是对付嗜血鱼妖的利器,且能按压住撼山幼崽体内的妖毒,是到现在为止,小幼崽们还没研究透的东西之一。

    “恩。”花树幼崽点头。

    商场外面,尽管燕洵动作很快,但天花还是风一样刮遍全场。

    不到半个时辰,百姓就走了大半。

    台下的书生们都惊疑不定地看向幼崽们,京城有多少年没出现过天花了,现在忽然出现,到底是不是跟那些妖怪幼崽有关系

    他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现在离开,万一他们也染上天花了该怎么办

    廖哥儿没选中后一直没有走,而且每天都来找利爪幼崽说话,此时他听到旁人说这个事儿,便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不是那种妖怪。”

    “谢谢你能信任我。”利爪幼崽郑重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只要是病症,就都会有原因,幼崽们都知道很多病症是一种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引发,只要能杀死小虫子,就能治病。

    “真的不是你们”徐良筝走过来,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笃定就是因为这些妖怪幼崽。

    他报名晚,还没有上台,一直躲在人群中偷偷看,此时见廖哥儿和利爪幼崽关系好,便立即跑过来说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天天跟他们说话,怎么没有染病那些染病的老头、老太我去看了,他们根本没有出来过,我看就是故意的。”廖哥儿道。

    “你说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徐良筝不易不闹。

    廖哥儿脸色通红,他嘴笨,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

    倒是利爪幼崽不卑不亢道“一切由事实证据说话,现在谁都不无辜,也不能说是谁故意的,我们现在等消息。”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拖延功夫”徐良筝还是不依不饶。他自认为抓住小幼崽的把柄,就一定要揪着不放。

    台上的裁判们都还没有离开,其中有些人已经注意到这边,徐良筝得意洋洋。

    有亲近幼崽们的裁判,也有厌恶幼崽们的裁判,徐良筝觉得这次只要自己抓着幼崽们不妨,就会被注意到,到时候哪怕是学问不行也能被选上。

    “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

    其他书生也都不是傻子,看清楚状况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针对这件事情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台上秦十三、史元守、司平等人都心中担忧,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显然不是燕洵故意弄的,那就是有人要故意找事

    赵元汀劳神在在,甚至还冲着秦十三笑了下。

    一些百姓开始相互奔走,还有人嚷嚷着,“几个月前就说河那边有瘟疫,没有人相信,现在瘟疫来了,还有谁敢说不是吗”

    “我看伤寒冲剂里面就有瘟疫,我们都喝了,怕是要没命了。”

    “燕大人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啊,都是因为他,要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出事。”

    “不行了,我觉得身上痒,怕是也染了病。”

    一个人这么说,剩下的人就都疑神疑鬼的,甚至在街上大喊大叫,见人就嚷嚷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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