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进化成功,边城战事不会再有更坏的情况,蛋弟弟就忍不住放松下来了。

    放松下来的蛋弟弟实在是皮得很,燕洵也拿他没辙。

    京城。

    巨河河水骤然收拢,又恢复成寻常那样,水流虽然依旧湍急,却不会再掀起拍向河岸的浪头。

    “确定安全,现在可以通知下去,叫撤离的人都准备好搬回去。”宝宝背着手站在河边,背对着身后的道兵,“人手还是不够,那些毁坏的房屋还需要他们自己动手,我们也只能确定补贴银钱能切实发放给他们。你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说我把话撩在这里,补贴给百姓的银钱一文钱都不能少,谁要是动了心思伸了手,那就去大理寺说清楚吧。”

    “小蛋少爷,有许多人问银钱是谁出的。”道兵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当初劝百姓撤离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说好,是会给补贴银钱的,只不过没说这个银钱究竟是谁出,只有一些宝宝还没承认的传言,说是这笔欠款走燕洵的私库。

    而私底下宝宝已经跟朝廷说好,银钱的确是从燕洵的私库出,不过朝廷需要派人来协助。

    只不过事实上最初河水泛滥最凶狠的时候,朝廷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的,都是你推我我推你。宝宝没法子,便动员撤离的百姓和京城的百姓,甚至是因为曾经幼崽们在京城地龙翻身的时候做了许多事,以至于百姓们都愿意相信他们,京城以外的百姓都愿意进城帮忙。

    去京城大营借兵同样是走的燕洵的关系,过后朝廷才后知后觉慢半拍的下达命令,那时候京城大营的道兵已经忙活好几天了。

    而请这些道兵和百姓干活所出的衣物、粮食、草药,以及许许多多的银钱等等,全都出自燕洵的私库。

    问话的道兵一直跟在宝宝身边帮忙,他去燕洵的私库看过,那些个大钱、银子,甚至是金子等等,全都是一箱一箱的往外面扛,这些日子已经不知道扛出去多少箱,以道兵自己的本事竟是硬生生的算不出究竟送出去多少银子。

    “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朝廷拨款。”宝宝淡淡道,“实际上银钱还是走我阿爹的私库,回头我带你去搬银子。”

    “小蛋少爷。”道兵一听宝宝这么说,心里就有点难受了。

    都已经出了那么多银子,甚至是专门花钱请人度过这次难关,到最后补贴银钱了,竟是不留名。

    他眼睁睁看着宝宝劳心劳力忙活这么些天,也真切的知道宝宝是真的不想让任何百姓有所损失,知道宝宝明明不是朝廷命官,却做了朝廷应当做的事,而现在还要往外搬银子,他眼瞅着都有些亏。

    宝宝转身跳下大石头,旁边便有一道影子闪过,正是等候已久的狼犬。宝宝整只幼崽都陷进狼犬厚厚的毛中,他伸手抓住狼犬的耳朵,转头冲着道兵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银钱对于我阿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想赚多少就能赚多少,有那么些银钱放在库房里也是放着,还会发霉,倒是不如拿出来做些有用的事。”

    “你觉得朝廷做得少,却没想过我做的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你且仔细想想吧。”

    宝宝也没有说的太清楚,轻轻一捏狼犬的耳朵,直接化为一道影子窜了出去。

    道兵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直到他后来跟十分信任的同僚说起此事,这才被同僚的几句话点醒。

    “有些事只能朝廷做,寻常人确实做不得的。而一旦寻常人做了那些事,你且仔细想想,那还是寻常人吗”

    当然不再是寻常人,而是成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

    就好比这回京城外面的百姓听说管事的是宝宝,便都十分信任的来了。他们信任宝宝,信任宝宝背后的燕洵,这不单单是因为当初京城地龙翻身幼崽们做了许多事,还因为燕洵一直以来坚定执行的章程坚定不移的补贴百姓,让百姓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

    京城商场的肉、蛋、鸡、盐、布,甭管丰年还是灾年,永远都会有一部分专门针对百姓的货物价钱不变,永远都会专门给百姓留着吃得起肉穿得起衣裳的机会。

    是因为这些,百姓们才信任宝宝,愿意为他冒险来京城抢险干活,也愿意相信宝宝一定会给他们结工钱,绝对不会拖欠。

    宝宝对这些事都心知肚明,而他这么做对自己对燕洵对幼崽们,并没有多少好处,甚至是会带来麻烦,但他依旧这么做了,只是不想让住在河岸的百姓受到损失而已。

    天上的云越来越厚,像是要直接压下来一般。

    宝宝仰着脸看天上的云,仿佛能透过这些厚厚的云看到歧元县的蛋弟弟,看到边城的蛋红红似的,“怕是还要变天。狼犬咱们回保育堂医馆,且跟霍老商量商量,等此间事了,怕是一两个月都不能见人了。风头太盛终归是不好”

    狼犬嗷呜一声,飞快地窜向保育堂医馆。

    从专门留出来的小门进去,又穿过专门的走廊,宝宝不需要见太多人就可以直接见到霍老。

    巧的是周瑞挚也在。

    “刚从学堂回来”宝宝从狼犬身上跳下来,冲着周瑞挚拱手。

    周瑞挚赶忙也拱手行礼,虽然他和宝宝都是白身,可他现在还是学堂汲汲滢滢学学问的学生呢,而宝宝已经是给学堂的学生编课程,教学堂先生如何教课的存在了。

    在一些比较严肃的场合中,宝宝就是教书先生,而周瑞挚则是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他可不敢拿周光之子的架子,再者说宝宝也是燕洵的儿子,现如今周光还在帮着燕洵总领他名下所有作坊呢。

    “刚下学。”周瑞挚赶忙道,“回府还要写作业,今儿个是要造一辆小水车,不许下人帮忙,不许买成品,必须全程手工制造,图纸已经有了,就是没太看明白立体图”

    所以这才一下学就巴巴跑来保育堂医馆,想着能不能有机会见到宝宝好问问,就算见不到宝宝也能找保育堂第一学堂的学生问问。

    “图纸拿来我看看。”宝宝赶忙道,“当初画图纸的时候我跟教书先生说了,尽量简单一些,用的材料也不必要非得是实木,可以请人把实木片成薄薄的木板”

    图纸有一小沓,从各个零件的制造到组装,到最后成品安装都有详细说明,旁边还标了尺寸。

    不过尺寸对于周瑞挚来说有点小,对宝宝来说就相当巨大了,他得跳到桌子上才能看清楚,“学堂那些娇滴滴的小哥儿、小姐儿都如何了我听廖哥儿说过,有几个连活鱼都没见过,用显微镜观察活鱼尾巴毛细血管的时候还吓哭了,家中长辈直接找去学堂,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廖哥儿便再没跟宝宝说过,再加上宝宝这些日子忙得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也就没有过问这件事。

    “那几个刚入学的小孩儿会游水,就是一开始吓到了,家中长辈倒是真的去了学堂我们这些人组织了一个学生社,帮教书先生跟长辈解释了,都解释通了。”周瑞挚就说,“只要那几个小孩儿愿意了,家中长辈倒是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入学以后的小哥儿、小姐儿,都会逐渐变得跟学堂里的学生一样,很有自己的主意,家中长辈再如何也不能枉顾自家孩子的意愿,再加上周瑞挚等人组织的学生社全都出身不错,有些事就更简单了。

    宝宝轻轻点头,又说“第一学堂前阵子就布置过这作业,他们完成的还算不错。不过第二学堂的课程要松一些,教的东西也有细微不同,你看不懂的地方应该是教书先生没讲的地方,你过来些,我给你讲解讲解 ”

    水车其实很简单,早在宝宝刚破壳一两个月的时候就跟着哥哥们一起造着玩了,利爪幼崽拿着木头分分钟就能用锋利无比的爪子削好零件,很快就能拼凑好。

    不过人跟妖怪幼崽终究是不一样,宝宝也没有不耐烦,仔仔细细地讲解一遍,又说 “实在不行回头我拿几个第一学堂那些学生造好的给你们看看,照着做总能做出来。”

    周瑞挚赶忙点头,他是真的焦头烂额的。

    讲完这件事,宝宝又说起别的,也带着一些提点周瑞挚的意味,“过些日子你不要再随意出门,若是觉得家中无聊便去找王真儿、裴钰儿他们。”

    “是要变天了吗”周瑞挚也不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还听周光说过几句,说是朝中又吵了起来,这回倒不是因为边城,而是因为京城宝宝把事情处理的太好,以至于衬托的他们十分无能。

    正巧皇帝又把这件事揭了出来,下面谁肯承认自己无能,那不是擎等着坐冷板凳坐到死,再没有机会领差事了吗

    没人敢承认,但是为了让皇帝满意,就得推出一个受气包来,于是朝中就吵了起来,因为没谁愿意从此以后坐一辈子冷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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