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敖白也是经历了诸多世界的人,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望着瑞德,疼痛让他无法松开紧皱的眉头,她的余光已经告诉了她周围的形势,并不太乐观。爆炸的冲击碰巧来自高低床靠着的墙壁,木制的墙壁轻而易举地被炮火砸烂,那高低床也顺势砸了下来。

    只是敖白和瑞德所在的房间距离爆炸中心较远,余波到达这里时早已没了摧毁一切的气势,而这房间本来就狭小,床倒了,却并没有完全砸向两人,它被另一边的墙壁阻拦,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空间,将两人困在了里面。

    更糟糕的是,敖白已经感觉到海水浸湿了她背部衣衫。

    敖白立刻伸手撑住了瑞德背后的木板帮他减轻压力“你的右手还能发力吗最好用左手发力,先将这木板弄开。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多停留一秒就是增加被困死的可能。”

    瑞德大概没想到敖白居然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保持理智分析局势,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我能看到你感动到哭鼻子呢,看来是我异想天开。我的手可以动,伤到的是我的肩膀,并不妨碍我的整条手臂。你别动,让我试试”

    瑞德知道现在不是打趣的时候,他只是调侃了一句便立刻恢复正经。他尝试着用自己背部的力量扛起木板,可是他肩膀上的伤让他一发力就撕裂般的痛苦,血流得更多,敖白赶紧制止了他“别硬撑着当英雄,我和你一起用力。”

    “不,我只是需要喘口气。你应该也意识到,你的腰上还悬着一个凶器吧”瑞德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地拒绝了敖白的帮助。以他们俩目前的姿势以及狭窄的空间,如果敖白要发力挪开那木板,她就必须有一个起身的动作更加靠近瑞德,也必会让她左腰上的木刺刺得更深。

    “所以呢”轻描淡写的反问声刚落,敖白没有任何犹豫地腰腹发力支起身体,她靠近了瑞德,也靠近了那根木刺,疼痛让她的唇色有些苍白,但是她却没有任何退缩地用力撑住了木板。

    敖白脸上义无反顾的决然和果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几乎让瑞德看晃了眼,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认识她。但那丝悸动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判断,他立刻左肩用力,和敖白一起,挪开了压在两人上方的木板。

    终于有了起身的空间,瑞德有些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敖白在起身的一瞬间目光便开始寻找出路,还好船舱的门并未堵死,这让她松了口气,但她并未放松紧绷的神经,她赶紧半跪在瑞德身边,查看他肩膀的伤势。

    穿过他肩膀的木刺不粗也不宽,看上去就像一把刺穿人体的细剑。敖白知道对于这种伤,在身边没有任何治疗工具的情况下,最好是将这木刺保持原样留在身体里,但是这木刺太长,而他们目前处境危险,前途未卜,如果需要逃生,这根碍事的木刺绝不能留。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娘娘腔,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有如此果断男子气的一面。”不知道是因为暂时脱困,还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和过多的流血让瑞德的脑子有点不清醒,望着一脸沉重替他检查伤势的敖白,他还能如此惬意地调侃起来。

    根据敖白的初步观察,这木刺没有伤到他的骨头,于是她立刻转身在废墟里翻找,一边找还一边说“没有人规定男孩子就不能娘娘腔,女孩子就不能男子气,抛开你刻板的性别印象吧,瑞德巴特勒,一个人有自由和权利去成为任何样子,而外人又如何仅凭外表或者性格或者其他什么直接定义对方”

    瑞德听了,片刻愕然之后,他又莫名地笑了起来。的确,没有规定指出男人就不能拥有柔软的一面,也没有规定指出男人必须成为循规蹈矩恪守成规的绅士,哪怕那些规矩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也没有人能片面地评价另一个人,虽然总有不少人因为流言蜚语而将他定义为一个无耻之徒。

    奥利弗汉密尔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何能拥有他所欣赏和爱慕的一切

    “你在找什么”瑞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虚弱的声音里装满了笑意。

    “这个,幸好还在。”敖白举起自己找到的枪。

    “啊,我们英勇的汉密尔顿先生,您找到了您的武器,是不是准备冲出去枪杀那些恶徒”瑞德用夸张地语气说。

    “当然不是,巴特勒船长,我可没有您那么好的枪法。”敖白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完美的假笑。

    瑞德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当敖白居然主动替他脱衣服的时候。见敖白都快解开他最里面的那层衬衣的纽扣,他立马抓住她的手,有些紧张和窘迫道“你想干什么”

    “替你暂时止血疗伤啊。”敖白回答得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让,迅速而又熟练地解开了他最后一层外衣,露出了那隐约而又性感的胸腹肌曲线,“乖,放松,别怕,我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的,我也保证我会迅速解决,绝不折腾你,你要是觉得疼,就大声喊出来吧,我相信现在就算你喊破嗓子也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瑞德总觉得敖白在搞黄色但是他又没有证据,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想歪了所以才认为这话里有歧义的时候,他看见了敖白将手放在了那根木刺上。

    然后,就没然后了,毫无准备的瑞德差一点就“喊破嗓子”颜面尽失,还好他只憋出个闷哼。敖白拔出木刺,迅速弄出子弹里的火药洒在他的伤口上,再来一根火柴

    瑞德知道这次憋是憋不住的,于是他机智地咬住了自己的衣服。

    搞定一切,敖白撕开瑞德的衬衣帮他将伤口包起来,顺便也给自己的腰上缠上几圈。腰上的伤口让敖白一旦站起身就隐隐作痛,但她认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处理好伤势,两人撞开船舱的门,开始向外摸索。

    船舱外的状况一片混乱,惨叫声和哭喊声不绝于耳,不少人抱着自己的贵重物品在通道里漫无目的地跑着,也有更多的人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以为这样就能保证平安,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算能躲过海盗,最终也会和船一起沉入海底。

    那一瞬间混乱的场面让敖白一下子回忆起泰坦尼克号上的场景,那个时候数以千计的人葬身海底。目前的情况虽然没有当时那么惨烈,但也半斤八两。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敖白身上的瑞德见她突然沉默停下了脚步,还以为她的良心让她在面对这种情况下时无法做到坐视不管,见她有些犹豫和消沉,瑞德沉声道“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奥利,而且我们都受了伤。现在情况太过混乱,他们不见得会听我们的,而且你也别忘了我们要做什么。”

    “我知道。”敖白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在所有人都往内舱躲的时候,她和瑞德却走向了甲板。

    甲板上的情况也很混乱,船长正紧张地指挥着水手准备迎敌,他们准备好了大炮,却可悲的发现,敌船一直在射程范围外,他们根本无法反击,而那艘不知装了什么火炮的海盗船却能打中他们,这情况几乎让他们感到绝望。

    “他们哪来的射程这么远的武器”瑞德感叹了一句,但他在感叹的同时,还回头看向了敖白,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敖白的眼里也多出了几分凝重和审视,她语气玩味地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得好好研究下,我也想知道他们从哪得到的武器。”

    如果是他们抢来的,那还好,埃蒙德顶多是有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如果他们不是通过武力得到的话,那她还真得好好和埃蒙德谈谈,看看他们的销售渠道,到底哪一环出现了差错。要知道这种船载大炮她只售卖给南方海军,而现在南北正在交战,生存空间不多的海盗绝对不会去美利坚的领海凑热闹。

    当然这都是后话,敖白得先把这个海盗团搞定,总不能让瑞德白白被捅穿。敖白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已经闪过不少主意,她让瑞德留在原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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