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表情难得有些心虚。只是一晃神的工夫,在树上的吴想想却脚底一滑,放声大叫手舞足蹈地从天而降。

    吴想想晕晕乎乎地向下坠落,陆绎立刻脚点地面飞身上前接住她。柳絮纷飞,在月光下如梦如幻。

    陆绎抱住她落地站稳,满树的柳絮因吴想想而随风旋舞,环绕在二人之间。她看见白色的绒花落下,就慢慢悠悠划过陆绎的脸旁。

    吴想想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稍稍一倾身。

    柔软的唇瓣就贴上陆绎的脸颊。

    他仿佛听见心底传来一阵轻颤的响声。

    陆绎手中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表情一滞,呼吸莫名急促。

    吴想想却像是捡到了宝似的,晃荡着双腿嘿嘿直笑。

    “亲到啦”

    任由她胡闹了许久,那酒劲终于作罢。她靠在陆绎肩头昏昏沉沉,手里还紧紧拿捏着被她当作绒花的柳絮。

    待她安分,陆绎才敢偏头看过去。

    吴想想的眼睛忽闪忽闪,没了神采昏昏欲睡。睫毛上沾了许多飘絮,白绒绒的一眨一眨着落进陆绎心底,他缓缓俯下脸。

    “心满意足了吧。”

    宿夜酒醉,吴想想生生睡到日上三竿。她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门外短促的敲门声让她渐渐清醒。

    “小五小五,你醒了么”是杨岳,火急火燎地拍着她的房门,听语气看来是十万火急的事。

    她赶紧起身套上外衫随便理了理面容匆匆出门。

    “小五,夏爷受伤了”杨岳领她仓促地前往袁今夏的房间。途中,吴想想才从他口中知悉了来龙去脉。

    杨岳说完却悄悄偷看了一眼吴小五,低声问她,“小五,你还好吧。昨夜你喝得酩酊大醉差点把官驿闹了个天翻地覆的。”

    对喔。吴想想猛然想起昨夜醉酒,她还指着谢霄口无遮拦地说他就是那个蒙面黑衣人呢。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昨天是谢少帮主送我和今夏姐回来的吧。”吴想想出声试探地反问。

    杨岳点点头,突然又转头看她。“后来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她该记得吗

    “还是还是不记得的好,”杨岳自知嘴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赶紧打圆场。“到了到了,夏爷为了不让陆大人看出破绽,可没手下留情。”

    “你快些替她看看吧。”

    吴想想应着声跨步走进,便见袁今夏脸色苍白,面上冒着虚汗。即知是伤口发炎所致,赶紧上前替她重新敷药包扎。

    沙修竹在六扇门与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被劫走,陆绎却没有任何追究。着实让袁今夏有些想不通,而且她这刀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刻意为之,陆阎王居然置若罔闻。奇哉怪哉。

    直到杨岳将自己的线索告诉袁今夏后,她才恍然大悟。

    余下两箱生辰纲已被人送回,看来这便是陆绎与乌安帮做的交易。

    袁今夏气得猛拍桌子,却因为手臂的伤口痛得面目狰狞。连杨岳也不由得心惊,老实巴交地说道。“夏爷还是你早前说的对,这位陆大人我们只要恭敬便可,旁事还是莫要搀和了。”

    也不知是不是陆绎心有愧意,竟特意为杨程万请了一位扬州城有名的整骨大夫来替他治疗旧伤腿疾,以期望他们能在扬州多停留几日。

    吴想想当然很想留在陆绎身边,只是她现在身为六扇门衙役,自然得听命行事。不过那位有名的整骨大夫她还是很有兴趣去拜访拜访的。

    杨程万拗不过陆绎的一番好意,推辞不过便只得应允。

    果不其然,那位沈大夫的方法与吴想想猜想的分毫不差。杨大人这条伤腿若要治愈,只能打断重接。

    但三个月不能动武,对于他这位六扇门捕头来说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杨程万犹豫不决,打算拒绝。却被陆绎再度打断,说了一连串的解决方案,连袁今夏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安排周到。

    “杨大人就莫要推辞了,这也是我爹的意思。”陆绎最后拉出陆炳相压,杨程万也不得不承情了。

    “而且,这三个月吴仵作也可以向沈大夫请教接骨这方面的医术,”陆绎话锋一转,看向吴想想。“免得下次再遇上这类医情无从下手。”

    吴想想忽然被点名,连忙行礼多谢陆大人的一番好意。

    只是低头垂眸之际却看见陆绎剑柄上空悬的那块玉坠有些熟悉。唿地睁圆双眼,一个跨步上前抓过那坠子,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

    “这玉坠怎么会在你这儿”

    袁今夏和杨岳不由得面面相觑,杨程万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脸色尴尬。

    岑福倒憋着笑,总算能看到大人面红耳热的样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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