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吴想想12岁,隔壁陆府的陆绎19岁。她将裙摆拢到一处,蹑手蹑脚地攀上长梯,还不时回头张望四周。双手扒着墙沿,伸长脖子冲陆府搜寻。

    时刻正好,男子持剑而来,身形挺拔,玉树临风用在他身上丝毫不为过。只可惜面容冷若冰霜,如剑锋般冷冽。

    他起势挥剑转刺,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点点到位。桃花花瓣随剑势而落,他微眯起眼,顺势挥劈,花瓣四分五裂碎落在地。

    吴想想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心里却酸涩不已。

    长剑有力地插入地中,发出铮铮之响。陆绎眸光似箭蓦地直射墙边,吴想想赶紧蹲身躲藏,心跳如擂鼓。

    陆绎面对着灰墙负手而立,目光淡漠。

    吴想想捂着心口,紧张地不住眨眼。她倚贴着墙面,回头看了眼白墙,不满三尺的距离此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吴想想”

    前院一阵怒吼倒打断了不属于她小小年纪的愁绪。

    陆绎也听见了。眼神微动,软和下来。他似乎能看见吴想想委委屈屈瘪着嘴从梯子上磨磨蹭蹭跳下来的模样,她一路碎步小跑着风风火火赶到内堂。嘴角有些松动,抬头看了看开得热烈的桃花,不知在遐思些什么。

    吴想想羞恼地跳下长梯,老远便见母亲带着乳娘气冲冲地走过来。她扭头又瞧了眼高墙,再看见越过高墙的桃花枝杈,心中默默祈愿。

    你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呀。

    所有与陆绎一起欢乐的时光都停留在吴想想8岁之前。

    她8岁那年,所有温柔,所有笑容都从此戛然而止。

    那年,陆绎的娘亲生了很严重的病,撒手人寰。吴想想也是在8岁的时候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更是第一次参加丧仪。

    她看见大部分的人都在哭,漂亮温柔的陆伯母就躺在那大大黑黑的棺椁中,像是睡着了一样。娘亲领着她走到陆伯父和陆绎哥哥面前时,喉音哽咽,只搭上陆绎的肩膀,艰难地说了四个字。

    “孩子保重。”

    陆绎没有哭,吴想想看着他却很想哭。也许是害怕又也许是觉得他其实很难过,吴想想替他哭了。

    还和初见时一样,但再也不可能像初见时那般模样了。

    吴想想窝在陆绎怀里嚎啕大哭,她能感觉到陆绎手掌微微发颤,却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哭得累了吴想想只是打了个呵欠,却被陆绎抱起退去了后堂。她昏昏沉沉就靠在他脖颈间,下意识又揽地紧了些。

    “母亲不是生病,而是因为中毒”陆绎很少露出这般愤怒的神色。

    陆炳揉着太阳穴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

    “父亲大人,您明明知道原因,为何要隐瞒”

    争吵,激烈的争吵终于还是把吴想想惊醒了。她怯生生地躲在屏风后,没听见陆伯父的声音,却听见阵阵低沉抽泣的声音。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一绕过屏风就看到陆绎蹲立于地,低首浑身颤抖,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吴想想冲上前抱住他,“陆绎哥哥,你别哭别哭,想想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陆绎反手回抱住她,“傻想想,陆绎哥哥才不会像你一样哭鼻子。”

    吴想想一直记得,这是陆绎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温柔的话。

    春去秋来,桃花也谢了又开。可18岁的吴想想仍旧没戒掉她那该死的习惯,有事没事都会去趴那个墙头,哪怕再也看不到陆绎的身影。

    吴想想托着脸颊摇头晃脑地盯着那桃树出神,扭动着身子实在看得下人胆战心惊,正打算出言提醒,却被吴绶伸手拦住,还叫他们噤声。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作怪地摇着长梯吓唬她。

    “啊啊啊啊啊啊”

    吴想想吓得大呼小叫,愤然回头倒见三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她气鼓鼓地跳下梯子,推了他一把。

    “三哥”

    “你都定亲了,怎么还这么没个正形啊。”她涨红了脸,“吓死我了”

    吴绶笑得说不出话来,搭着她的肩膀笑到失声。

    “噗,小五就你这胆子,”吴绶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瞥看她。“你还想去当仵作”

    吴想想一下子凑上前,“成了”眼睛发亮地对着他。

    吴绶冲她招招手,小声低语。“就六扇门有个缺,要不要去。”

    “我说了,只要锦衣卫。”她从小主意就大,奈何爹娘又十分宠爱,简直就是家里的小皇帝。

    吴绶难得收起笑脸,语重心长地告诫她。“小五,北镇抚司不是个善地,你个姑娘家,没有必要为了陆绎去那种地方。”

    “六扇门好歹有招收女捕快的先例,就算日后你的身份被发现,爹爹和我也能保你。”

    吴想想别过眼,嘟嘟囔囔道。“谁说我是为了他。”

    “那你就哪儿都别去。”吴绶刚要拿出来的六扇门腰牌可巴不得收回去,却被妹妹眼疾手快一把夺过。

    她将腰牌捏在手里,“六扇门就六扇门,”

    “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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