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文松了一口气“娘,过了年我才十三岁,后年下场考院试,若能一次通过,十七岁便要考乡试,在这之前可没有时间想其他事。”也就是对着娘亲,舒文才敢发下这样的豪言一次通过院试,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
    “娘相信你,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总能通过的。只要你有本事,成家的事晚些也好。”舒文若能考中秀才,甚至举人,定要找一个是知书达理的姑娘,才能过到一块去。
    说起亲事,于舒文想到杨广成,“娘,前几日我到广成哥家中拜访,听说广成哥也定亲了,他成亲之时,只怕我赶不回来,到时,我准备些礼物寄回来,娘亲帮我送给他。”
    于氏让舒文安心“放心吧,娘一定带到。相信广成也会体谅你的。”
    这天过后,大人要准备年节,于舒文便把家里的年轻人组织起来,开始启蒙计划。
    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只是过去他自己都没有学出什么名堂,家里也没有人相信他,尤其是大伯母,总觉得自己在耽误时间,读书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做木匠活,多少是个手艺,能养活自己。
    直到今年舒文取得功名,于家在整个西河镇露脸,杨氏才发现读书的好处。
    那种被人尊重羡慕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于家启蒙班正式启动,于舒文将一块木板刷成黑色,又找了一些白垩,也就是粉笔的主材料。白垩较之石灰石质地较软,便于书写。
    其他人也如法炮制,端坐在矮凳上,把木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跟着舒文认字,写字。
    学的最认真的便是二哥于旺和小妹于淑宁,是的,舒文趁着教他们读书写字的机会,给家里三个女孩取了名字,大伯家的大堂姐叫于淑慧,三叔家的二堂姐叫于淑莲,自家妹妹叫于淑宁。
    庄户人家的女孩没有名字,都是大妞、二妞的混叫,能有个芳儿、花儿这样的乳名便算好的,将来嫁人后,得个某某氏的称号。这名字既不上族谱,也不给外人知晓,便由着舒文了。
    三个女孩却很高兴,这意味着自己也有正式的名字了,和家里的兄弟一样
    二哥于旺不光自己来学,还把新娶进门的媳妇也带上。这一年,他常跟着三叔到各地跑商,因不识字,被人骗了不少。于旺很有一番雄心壮志,不期望能学到舒文的程度,但他将来是想要走遍大江南北经商的,必须看懂文契。
    于淑宁则是受哥哥熏陶,喜欢看书,于舒文闲暇时曾教过她三字经,这么长时间了,她依旧能完整的背诵下来,可见很有天分。
    至于其他人则有点浑水摸鱼了,三叔做伙计时便认识一些字,有一定基础,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也就这样了,倒是于贵被三叔强制性地按在课堂,要他一定要好好学习。
    于贵幼时到私塾读书,没坚持一天就跑了回来,这些年,每日里和伙伴上山下水的玩闹,根本受不了学习的拘束,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课堂。于是,课堂中最常见的戏份就是于连双将于贵拎进来,于贵趁人不注意再跑出去。
    舒文用和自己写信诱惑爹娘坐在课堂中,可惜他们毕竟年纪大了,看到字就发晕,娘亲还好一些,爹爹根本学不进去。
    大堂姐和二堂姐大概是想着读书无用,宁愿在课堂中做针线络子,也不肯拿笔写字。
    大堂哥倒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儿子坐在凳子上,只是按他的说法,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希望儿子经来能有点出息,可是他的儿子今年秋天刚过了一周岁生日,还在流哈喇子呢。
    于舒文多次劝说无果,便想了个法子,他将自己看过的故事用通俗的语言讲给大家听。
    读书是为了明理,可惜孔孟经典太过深奥,远不及话本演义通俗易懂。舒文只需要讲一遍,他们便能记下整个故事。后来不只是于家人,整个杨家村闲着的人都来听故事。搬个小板凳,坐下就是一天。
    于舒文觉得自己可能无意中开启了说书这个行当,哭笑不得之余,也不得不感叹大众喜欢的才是最好的说唱艺术能流传千年,便是明证。
    他却不知,就在今年春节,京城的勾栏瓦舍之中已经诞生了职业的说书人,开场讲书,将话本演义的故事改编后说给大家听。晓梦生的话本作为说书的素材,也被更多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劝学诗
    作者北宋真宗赵恒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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