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美道“谢子陌在学院风评是很好, 他学识极佳, 得夫子看中, 又从不会仗势欺人, 同窗们都很喜欢他,但没有人能真正与他相交。谢家虽在潞安府, 却是整个青州数得上号的世家大族。谢子陌是谢家嫡长孙,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他的心思没人能看透。他一回书院便前来找你, 定然不是简单地拜访。与他相交要多留个心眼,切不可全然信任。”
    这话有挑拨离间之嫌, 只是舒文知晓周诚美的好意, 知晓他一心为自己着想, 才会讲的这么透彻。
    于舒文点头道“周兄放心,我与谢子陌只是萍水相逢, 一面之缘。便是他真的另有所图, 也总要透出意思, 让我知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尚且无需杞人忧天。况且我与他云泥之别,也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于舒文生长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便是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的也都是淳朴的农人,从未与人勾心斗角,也不喜欢阴谋算计,但他一点就透谢子陌折节相交必有所图。
    周诚美松了一口气, “舒文,你能有所提防便好。对了,听说你们在房间里交谈了很久,不知我能否知晓,若不方便,便不必说,不用为难。”周诚美只是关心舒文。
    于舒文“没什么不能说的,谢子陌邀请我参加一个月后的醴泉诗会。”
    “醴泉诗会”周诚美惊了。
    于舒文不解“不就一个诗会吗,周兄怎么一惊一乍的。”
    周诚美笑了“不就一 个诗会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诗会啊,舒文。醴泉二字出自尔雅释天,甘雨时降,万物以嘉,谓之醴泉。古往今来,无数诗会冠以醴泉之名,而谢家的醴泉诗会在整个潞安府都是数一数二的。”
    见舒文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周诚美直接挑明,“舒文,你可知谢家的家底,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谢家可是传承千年的大世家,便是没落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潞安府谢家虽然不是谢氏嫡脉,也不可小觑。千年积累,谁知他们家底有多”
    “潞安府谢家出了数位秀才举人,便是府学也有出身谢家的夫子,在潞安府,谢家说话比官府都管用。谢子陌虽是童生,却被家族寄予厚望,凭他的才能,终有一日会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他亲自下的帖子,便是举人秀才也会看中,只因他代表着谢家”
    “谢家的醴泉诗会每年举办一次,时间不固定,往往在院试之前。邀请的人无不是广有才名的秀才,评审是远近闻名的大儒,很少有童生能够进去。诗会之上吟诗作赋,所有作品都会被收录到醴泉诗集,受人传颂。若表现出众,还有机会被谢家和那些大儒收为弟子,这对于没有家世背景的寒门学子可谓上好的登天之梯。”
    舒文没想到一个诗会居然有这么多讲究,“这般说来,醴泉诗会就是谢家招揽人才的聚会了。”
    周诚美点头,肯定了舒文的猜测,“不光如此,醴泉诗会还会有女子参加,前朝风气开放,女子交友外出并无限制,新朝延续前朝之制,男女同游也是雅事。”
    这般看来,诗会就是大型交友现场啊,说不定还兼具相亲的功能,自己到时候还是找个角落安静呆着吧。
    看出于舒文有些顾虑,周诚美安慰道“舒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谢家举办诗会这么多年,没听说出过什么事,你只当是平常的诗会参加就是。”
    于舒文道“也是,参加诗会的多是秀才,我只是个童生,想来没人会注意。”
    于舒文暗暗记下醴泉诗会的内幕,提高警惕。然后准备了一些应景的诗文写诗一贯是舒文的短板,幸好只有县试考试贴诗。
    诗会是文人交际的场所,舒文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就要想办法克服自己的短板。
    一般的诗会也就那几个主题,无非就是抒情、言志、咏物。
    诗会正值七月,院试之前。一首借景抒情,一首咏物言志,在加一首怀才不遇,期盼伯乐的,面面俱到,不论出什么样的题目都能套用。
    醴泉诗会在一个月后,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府学的功课。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谢子陌归来,舒文的第一自然无法保持,这让舒文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每日废寝忘食,专注于课业,有不懂的便向夫子请教,以至于,学院的夫子没有不认识舒文的。
    即便如此,舒文还是紧跟在谢子陌身后,始终无法越过身前之人。这也让舒文很是佩服谢子陌,将他当做自己现阶段的目标,努力超越。
    舒文的名次落了下来,学院的同窗自然喜闻乐见,比起上次散播流言,这次幸灾乐祸之人只多不少。
    但他们也没有高兴多久,舒文收到醴泉诗会请柬之事终是被人知晓,于是舒文又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既然获得了好处就要承担因此而来的麻烦,舒文对利弊得失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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