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 没多久便是元宵节。

    盐城因是关口城镇,人流量多且大,可常住人口却算不上多。

    因此元宵节的灯会, 只能说一句热闹,反而比不得每年的仲夏乞巧节。

    因着雪太大,楚凌霄拘着没让已经越发显怀的秋容出去,惹得秋容很是气闷。

    算上此生,已是三世的夫妻,要论如何哄他家的傻鸟小妻子, 楚凌霄还是十分在行的。

    让王管家请来两位盐城颇负盛名的扎灯人,十五这晚上云鹤别院迎来了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晚。

    各种各样的纸灯笼高低有序的挂满了整个别院, 别说年轻的丫鬟小厮了, 便是守门的大爷后厨的老厨娘, 都忍不住带着老伴儿牵着孙子孙女到院子里转悠。

    此间灯火通明,更是引来了不少周围的平民张望逗留。

    王管家来禀, 楚凌霄干脆就让他们开放了前院,并按照城里的元宵灯会习俗,挂上了猜谜的纸条,再拿些小物件当彩头。

    因为大雪或者路途太远没有去城里逛灯会的附近平民甚至佃农都呼儿唤女携老扶幼来凑热闹, 楚凌霄带着秋容也去前院转了两圈, 秋容果然重新高兴了起来。

    也是自这日以后, 云鹤别院所在的整个漕田乡都知道了楚员外有多钟情于失散多年的太太, 不少感念楚员外仁善的村民都商量着准备在小东家出生的时候送些个红鸡蛋过去祝贺。

    秋末时楚凌霄把小妻子带了回来, 等到来年四月,正是北国草长莺飞时, 楚凌霄即将迎来第一个孩子的降生。

    这一次对楚凌霄来说,是不一样的。

    第一个世界时, 楚凌霄对孩子并没有多少感情,陪伴着小妻子生产之时,不说担心孩子,听着傻鸟惨叫痛呼声时,楚凌霄甚至对孩子生出了由衷的抵触厌烦。

    若不是傻鸟喜欢孩子,年满二十后更是成日里摸着自己肚皮唉声叹气,还偷偷背着他吃“助孕药”,楚凌霄是绝对不会让她经历生产之痛,更别说是两次。

    第二世,初见时楚念就已经十岁了,楚凌霄对他既有陪伴小妻子十年的感谢,也有被小妻子督促着不得不背负的责任感。

    而现在,初见时是个傻呼呼的小鬼,又是因他之故,才陪伴着小妻子当了孤魂野鬼,楚凌霄如今是爱屋及乌,小妻子身上的一切都是他所珍爱的。

    如此一来,从小妻子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楚凌霄也生出许多感触与紧张。

    临近产期,楚凌霄每日都要给小妻子把脉,还特意买了书回来刻意钻研女子生产方面的医术。

    于是每天早上起床之前,晚上睡觉之前,楚凌霄都要好好给秋容摸摸肚皮,确定胎儿朝向。

    这两日,楚凌霄摸着肚子已经发现孩子渐渐调转方向,开始往下坠,这是即将临盆的征兆。

    府里早就找好了擅长妇科的大夫,并三名经验老道的稳婆,王管家也被楚凌霄叫来再三叮嘱要布置好产房,小厨房也要随时准备好老母鸡熬煮的鸡汤及热水。

    越发紧张的准备之下,中午吃过午饭,楚凌霄刚扶着小妻子在院子里如常饭后散步。

    走了两圈,楚凌霄正要哄她去休息,秋容忽然一躬身,一手攥紧了楚凌霄的胳膊,一手小心翼翼捂住圆滚滚的肚子,脸上表情茫然中透着疑惑,半晌没说出话来。

    楚凌霄吓了一跳,往她肚子上按,察觉胎儿已经彻底落入盆骨,心头一跳,也顾不上其他,顺手往下,果然在小妻子腿侧摸到了渐渐浸染的湿濡。

    “别怕”

    楚凌霄自己紧张得头脑有瞬间的空白,嘴上却已经脱口而出让她别害怕。

    稳了稳情绪,已经喝了大半年药却还是日渐憔悴的楚凌霄没敢托大,不确定如此状态的自己能把小妻子抱得稳妥,于是高声喊来守在院门口的婆子丫鬟。

    这几日云鹤别院的下人们虽然顿顿加餐,可因为老爷再三叮嘱要绷紧了皮子待命,一个个没长胖,反而都瘦了些。

    此时听见老爷的呼喊声,下人们没慌,反而有种心头大石头终于落下来的安心感。

    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把太太扶进每日都晒太阳通风打扫更换被褥帐幔的产房,又有三名身带职责的下人分头跑去喊了管家大夫稳婆。

    不过盏茶的功夫,本来没第三个人的正院就来来往往的人忙碌起来。

    霍青早就在第一时间跑去确定了大夫稳婆及时到位,这会儿大夫在产房外间待命,三名稳婆守在太太身边,王管家指挥着小厨房熬汤烧水。

    霍青没事了,回头一看站着直打晃的老爷,赶紧就跑去搬了张椅子安置在产房外,“老爷,快坐下。”

    楚凌霄身子虚,始终处于补不及散的状态,始终在透支身体根基。

    这会儿他也不逞强,半靠着霍青踉跄着走到椅子前坐下,才算是有了余力去想别的,“刘大夫进去了”

    霍青躬身“进去了。”

    楚凌霄“小厨房里东西都准备好了”

    霍青抬头看了看王管家那里,点头“准备好了。”

    楚凌霄眯着眼,被下午的阳光晒得有点头晕“小少爷要用的衣服襁褓,也都送进去了”

    霍青肯定地再次点头“刚才稳婆已经带进去了,另外还有两个奶娘跟着。”

    楚凌霄缓缓吐出一口气,没再问什么,只是靠着椅子,眼睛半眯地盯着产房房门出神。

    妇人生产,一般都没那么快,秋容在产房里被三位经验丰富的稳婆照顾得很周到。

    羊水刚破,阵痛还没到那个点儿上,稳婆让奶娘帮着扶太太下床稍微走动,又喂了碗易消化的吃食。

    痛得越来越频繁后,三位稳婆分工明确地开始给秋容接生。

    等了许久,等听到里面传来小妻子隐忍的痛呼声,楚凌霄坐在椅子上依旧纹丝不动,可眼角眉梢却被额头滑下来的汗水浸透,发丝凌乱地贴粘在脸颊上。

    这是霍青第一次看见老爷如此狼狈的模样。

    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看见老爷如此紧张在意,也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生怕发出点动静惊扰了老爷。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楚凌霄没回头,那人犹豫了一下,就跟霍青说了。

    霍青摆摆手让对方下去,自己则躬身凑到楚凌霄身侧,轻声禀道“老爷,天一道长回来了,刚进门就嚷嚷着府里有什么古怪。守门的老王头知道太太在生产,怕冲撞了太太,所以自作主张,把天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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