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十个时辰内,若伤者结痂,可无碍也。”

    林母脸上的焦虑仍未去除,忧心忡忡的问“可有把握,此病传染否”

    李芙摇了摇头,道“那病只寥寥数句,若不是孩子未发热,我也辨认不出,防着些好,病因不同,病症也有大不相仿的。”

    林母颔首,李芙取出一包药粉,吩咐湘儿,若婴孩身上有溃烂之处,敷上药粉即可止痒生肌,只是这药唯有一点不好,若不留神,极易留疤,湘儿感激涕零的谢了一番李芙。

    林母不顾郑嬷嬷的阻拦,亲自去瞧了眼孩子,只见小巧婴童,胖嘟嘟的,两颊红红的,大病在生,身上却不见消瘦,林母不禁淡淡一笑,待湘儿轻柔的为女童拭汗,林母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讶然。

    采月是陈萱奶妈的女儿,五六岁就进了陈府,关于她的名字还有一桩故事,据说她生下来时,额角便有一道小巧如新月的胎痕,令人十分惊奇,陈萱母亲陈二夫人,拿这事当件稀罕事,屡次对外提起,也因为此,陈二夫人亲自为采月取名,又把她召进府里,特特指给女儿做玩伴。

    而现在,女童的额角,一道小巧如月牙的胎痕,和当年的采月竟一模一样,林母自谓这一生,听过的,见过的稀罕巧闻,数不清道不尽,却从过想过,会有这样因果往复的报应,明明白白的摆在她的眼前。

    林母有些恍惚,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佛不成,说到底,林母是不信神佛的,若神佛有灵,古往今来,恶人何其多,为何不见天打雷劈五雷轰,为亡魂解其冤呢目连尊者说,随其缘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劝人向善的箴言,若信天地神佛,信皇权至高无上,她早就被这个世道磋磨死了。

    林母眼中微润,萱儿那个傻丫头,的确悔了的

    可惜却没有办法回头了,她的贪婪,她的私心,夹杂着采月这一条命,怎么回头呢,因果,因果,无因哪来的果

    因着这场预料不及的变故,山寺之行,一再耽搁,到最后,院门都不许出了,黛玉闷闷不乐,大哭了两场,不思饮食,不过日,巴掌大小的脸,两颗大眼珠空荡荡的挂着。

    冯嬷嬷眼里泛酸,心疼的揪成团,宽慰道“好姑娘,太太封了院子是为了姑娘好,若姑娘病了,姑娘想想,太太和夫人定要担忧的,前两日,姑娘跌着了,吓得夫人脸都白了,鬓发来不及理,衣裳也来不及换,小少爷都不管不顾了,只一心挂念姑娘是否这好,姑娘,你若是不爱惜自己,太太和夫人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再者咱已经回到姑苏了,迟一些去见小师父,小师父必会体谅的。”

    黛玉撅了撅嘴,一贯亮晶晶的两颗眼珠,无精打采,蔫蔫的说“嬷嬷说的道理我明白,我只是为妙远哥哥难过,他只有我一个玩伴,整日困在山上哪里也不能去,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去了京城,见了很多世面,大开眼界的快乐,不能和妙远哥哥共享也就罢了,可我答应过哥哥,回到姑苏一定会去看他的,但我却一再失信,嬷嬷,我的心头酸酸的,我是不是病了”

    “哎哟,我的傻姑娘哎。”冯嬷嬷又好气又好笑,柔声细语又哄了黛玉好一会,黛玉的情绪才略好了些。

    此时,小寒山寺,秋风上行,草木疏而不积,山川澹而不媚,丛兰欲秀,秋风败之,楚元昭仅着单薄僧衣,驻足怀谷峰颠,静静的凝视着山下,潭水幽深而静,潺潺不绝于声,萧瑟的秋风吹来寂寥的悲怅,楚元昭似乎听到了山脚叮咚作响的溪流声。

    小白蹑手蹑足的来到楚元昭身后,大猫不怀好意的眯起了眼睛,正要吓人一跳,忽然,大猫脖颈的绒毛竖了起来,发出低低的吼声,性空神出鬼没的凭空出现,把两个对峙的货,踢到山下。

    动手之快、准、狠,性空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对自个拳脚之精湛感到万分自得。

    拍了拍楚元昭的肩膀,“又充当望夫石呢”性空漫不经心的调侃。

    楚元昭回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性空问“二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不是人”

    性空嘴角微微抽搐,瞪了楚元昭一眼,小和尚丝毫不为所动,身长尚不足五尺的少年,沉着而冷静的看着他。

    性空扯了下唇,无奈的说“因为我功夫好,你就说我不是人,这也忒荒谬了些,我不是人,还会是神吗”

    楚元昭的眸中闪过一抹悲哀,他望着不远处耸入云天的万木峥嵘,轻声说“我的母亲是不信神佛的,而我的外家,传有家训,不信天地,不信鬼神,不信命运,我该叫您舅父,还是叫您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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