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惊,密探上写道初入水月庵时,五丫头低眉顺眼,甚至吃了些苦头,一年后,水月庵众人任凭她驱使差遣,无有不从者。

    大惊之下,又布了重重密探把水月庵防守得滴水不漏,玄衍大师的弟子张千来京,只说奉师命诛杀妖孽而来,他和张千假借了替身的名头,挨着水月庵不远处重修清虚观,密探回曰,兴建之时,张千在地下布了诸多阵法。

    自张千入京,清虚观修成,五丫头算是彻底安分了,未再生出什么幺蛾子,直到女婿入京,他一时不察,竟让她钻了空子,私下纠缠女婿。

    待敏儿此次回府,提起外孙林欷与道家有缘之事,他方彻底醒悟,自宝玉生来不凡,他本以为这个孙儿是玄衍大师提过的大贤至德者,但宝玉对僧道甚是厌恶,曾发毁僧谤道之语,他只当小儿年少,未曾开蒙。

    原来是他想错了,后辈并不是特指贾府血脉,女儿的骨血,也算是府中的后辈。

    自打出了女婿那回篓子,他索性以保护为名,将水月庵团团围住,严防死守,本以为这下子算是一了百了了,想不到,又让那妖孽抓到了机会。

    贾代善眉心紧琐,密探上回过许过荒诞无稽的话,譬如贾宝玉爱吃咽脂,林孤女被谋财害命,没活过十六岁,荣国府大厦将倾,贾元春命格贵重,却是一场鲜花灼锦的虚热闹。

    他一直都没当回事,只当那妖孽变着法的作妖,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她。

    贾代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是他心慈手软,舍不得自个骨肉,而是道家几位真人大修者,都曾来京设法,却皆铩羽而归,奈那妖孽不得。

    数年前,有一无名僧人途经京城,倒看出了几分门道,对张真人道;“此妖孽非自身法术高强,乃倚仗大德至宝,不必急,过不了多时,此宝便会物归原主。”

    “父亲,父亲,父亲。”贾代善回过神来,瞧见爱女焦急的神色,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贾敏还要再问,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贾代善看了眼薄暮的日头,笑道“不必担心,此事为父自有应对之际,天色不早,明日你们就要启程回姑苏,早些回去歇着。”

    不提此事还好,一想到短时间内见不到,疼她疼得百依百顺的外祖父,黛玉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嚎啕大哭,贾代善温言细语哄了她许久,才让小姑娘的泪止住了,又许了一堆的好处,上房的嬷嬷几次催促,黛玉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拜别了贾代善。

    待到贾母院中,贾母贾敏娘俩抱头痛哭,又有黛玉在场助阵,一时间,贾母上房悲感动天,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人劝住了。

    贾母殷殷叮嘱贾敏诸多话语,贾敏忽想起来一事道“母亲,这两日照顾玉儿的丫鬟是哪一个,玉儿说服侍的很周全。”

    对于贾敏这个心头肉,贾母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一摆手,一溜丫鬟站出来,任由贾敏挑选,黛玉拉住一个小丫鬟的手。

    贾敏挑了挑眉,原来是那日出来答话,打了宝玉奶妈子脸的那个小丫头,人倒是伶俐,知情识趣。

    贾敏掩帕笑道“女儿不孝,又要和母亲讨东西了。”

    贾母口中嗔怪,又笑道“只晴雯一个也不好,我看珍珠那丫头还算稳妥,把她带着吧。”

    贾敏浅浅一笑,对于亲娘的美意,她自然是不好忤逆的。

    黛玉颇机灵的抱住贾母的大腿道“外祖母,她们都说珍珠姐姐老实能干,玉儿不能把祖母身边的好人都挑走,那岂不成了贪得无厌了,玉儿不要做贪婪的人。”

    贾母摩挲着黛玉的小脸道“我的心肝,凡外祖母有的,你就是尽拿去,也称不得一个贪字,外祖母只恨你母亲这个狠心的,让我们娘俩相聚得时日这样短。”

    说着,贾母的泪又落了下来,黛玉拿着小帕子,轻轻的为贾母拭泪,倒逗得贾母笑了。

    黛玉似模似样的看了一圈,叹了口气,哀怨道“外祖母的姐姐们太好了,玉儿挑花眼了,不挑了,就要茜雪吧,她也照顾了我好几日,只是不知茜雪姐姐家人在府里吗让她们骨肉分离,太不近人情了些。”

    茜雪出列,叩了个头,含泪说“多谢林姑娘心慈,替奴婢考虑,回姑娘的话,奴婢老子娘已经没了,只有哥嫂在金陵当值。”

    张氏握着贾敏的手,微微用了点力,示意贾敏茜雪机灵着呢,前一句林姑娘,后头就是姑娘了,可见是愿意伺候黛玉的,贾敏白了黛玉一眼,惯弄鬼灵精怪的,不大的小人儿,心思多着呢。

    贾母见此,将晴雯茜雪送给黛玉,黛玉高兴的腻歪了贾母一通,又和张氏黏糊多时,待到林家婆子来催,贾敏黛玉方辞了荣府众人回林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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