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让徐氏看着人来拿粮换,自己跟何氏开始做米肠。
    王氏则因为家里的瓜子年年都是她炒,就被珍珠分配了这个活。
    快到中午时,锅里的米肠好了,马三媳妇过来取,见王氏炒了一堆白瓜子,稀奇得不行。
    “婶子,你这是做啥”
    “这是”王氏不知道怎么说。
    珍珠抓了一把给马三媳妇,“婶子,这叫五香瓜子,你尝尝,味道咋样”
    马三媳妇原本惦记着自己那一盆米肠,上次在村正家吃过两片,香得她当天都没舍得使劲漱口,结果吃了一颗瓜子,就把米肠盆子放下了。
    反正那东西是自己家的,也不能长腿跑了。
    “这咋这么好吃,有点咸味,还有点甜味,还有点”她说不出来了,总之不知道是啥味,反正好吃就是了。
    用石灰水泡过的瓜子脱了黑皮后变得更脆了,加上王氏火候拿捏得准,嗑一颗满口香,吃完这颗还想下颗。
    直到手里这一小把嗑完了,马三媳妇仍意犹味尽,“婶子,这瓜子卖不”
    “卖卖,八文一斤。”见有人捧场,王氏乐得眼都没了。
    马家自来劳动力多过得就宽裕,马三媳妇二话没说就掏了八文,结果王氏傻了。
    从打卖东西开始,咸菜羊酱是一碗一碗卖,鸡蛋是一个一个地卖,她家还没个秤啊。
    还是马三媳妇说不急着拿,等她家杀完猪卖完肉,把秤借过来用,才算把这问题给解决了。
    因为今天下雪,珍珠怕瓜子受潮,本来也没想着着急搬出去卖。左右家里茶叶蛋要一直卖,村里的猪也要一直杀,满哪儿都是串门子的人,这点瓜子不愁卖。
    结果马三媳妇回院说了白瓜子的事,就有人陆续过来打听,因为没秤,珍珠和王氏就给一人分了那么三四粒扔嘴里嚼着,把肚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挺老长。
    过了后晌天傍黑时候雪渐停,沈家门前又围人来取茶叶蛋,沈水生和沈洪这时也到家了。
    张氏见沈水生带了个人回来,仔细一瞅是自家儿子,连忙殷勤地迎上去,大嗓门就嚷开了,“洪儿,你咋回来了,东家不是留你学手艺”
    这事自己家人一早就是知道的,张氏之所以这么大声,就想给门外的那些人听听,我儿子多有本事。
    沈洪大致听三叔说了珍珠这些日子在做吃食往外卖,可看到门前挤了不少人,还是惊了一小下。
    后来听他娘那大粗嗓,略为不好意思地跟众人点点头,喊了叔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氏。
    “娘,再不回来就过年了,东家还留我吃饺子咋地”
    沈洪嗓音有些随了张氏,略有些粗哑,但放在男儿身上倒增了些粗犷的味道。虽说嗓音男人味十足,可沈洪跟谁说话语气都温和,加上他长得好身量也高,当下好多婆娘就在心里给自己闺女相看上了。
    张氏见沈洪递东西,一扭身没接,“给你三叔,让他拿灶上去。”
    沈洪愣了下,“给三叔干啥,这是咱屋的东西。”
    “咱屋的”张氏声音又高了八度,这次是真惊着了,“你买这老些东西回来干啥”
    “不是我爹让三叔捎话给我,告诉我买的么”
    张氏懵了。
    人群里看热闹的人可炸锅了。
    看看人家沈金生过得啥日子,那会儿米面油肉的就没少往回倒腾,这才几天,又让儿子买回来这些
    消息很快传到隔壁马家,那头本来吃过喝过了,一帮老娘们就闲嗑牙呢。
    “嗳,你们说这老沈家生意究竟是谁做的”
    “看着是老三跟珍珠忙活,难不成是老二老三家的”
    “我说你那脑子就是不行,老二老三指啥出本钱,不是说金生在镇上做活挣了大钱么,要不咋爷俩直往家拎东西。我看这生意还是金生家的,老二老三就是卖卖手腕子挣点零花。”
    褚三娘听到这里,停下手中纳鞋底的针,“那既然是金生家的,他媳妇咋不跟着张罗”
    “买卖哪有东家亲自张罗的,再说了人张凤香一心想让小儿子考取功名,她在外头跟她家沈兴一直叫兴哥呢,听听,兴哥,那不是有钱人家读书少爷的叫法吗谁家读书人的亲娘能抛头露面叫卖咸菜鸡蛋去,你看人家周娘子,不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就有人跟着附和了。
    “是是,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那天王氏去送秀娘回村,还带着张氏去了,要不是老大有钱了,王氏能带老大媳妇去”
    “那咋了,张凤香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在老沈家最硬气”
    “你可得了吧,她硬气也是跟那两个妯娌硬气,他们家谁敢跟王氏硬气老沈头跟王氏面前都硬不起来,谁在王氏面前能硬起来”
    “哎哟,要死了你,你咋知道老沈头硬不起来”
    一阵哄笑自荤话中扬起来,婆娘们笑得东倒西歪,唯有褚三娘朝沈家院头看了几眼,打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做棺材的咋了,能挣钱过热乎日子,不比啥都强
    看看张凤香再看看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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