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奶给我吃桃酥了。”
    王氏一听这话,先是高兴,后来又觉得心酸,“珍珠你要爱吃那桃酥,下回去镇上奶给你钱,你自己买了吃。”
    秀娘给她带来那些桃酥她都给沈洪带老大家屋去了,眼下手里是一块都没有了。
    想想眼下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沈洪沈兴都没来看看她,打心里暗暗骂了一遍,生儿子养孙子都没啥大用。
    还是闺女和孙女才是贴心小棉袄小马甲。
    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不放心地念叨了一句,“你们娘们过来了,不知道那两边怎么样呢。”
    徐氏接了娇娥递过来棉被,给针穿了线帮着缝补呢,听这话便知婆婆是惦记另两房,将手里的针在头上抹了抹。
    笑道,“珍珠他爹去帮老三起灶了,娘你就放心吧。大哥大嫂那边娘就更不用操心了,兴儿和桃儿都是大孩子了,那头灶上还自带深锅,饿不着。”
    王氏心里又舒坦了些。
    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沈树和就问她,这回分家了水生也单独分出去,自己撑个家没有爹娘管着了,不怕他跑了
    王氏就说水生不是那样人。
    要跑早就跑了,还非得等到分家没分之前三房的老婆孩子有爹娘和哥嫂照顾着,管咋的冻不死饿不死。
    等分了家,那他沈水生就是顶梁柱,他要是不为那个家着想,就凭何氏,一准给自己和两闺女全饿死。
    她知道这三儿子虽然又混又懒,但不是忘恩的人。
    “老头子你没看出来水生对婆娘孩子越来越疼吗,用珍珠的话来讲,就像什么拔丝地瓜似的,瓜不离丝,丝不离瓜的,我就知道他舍不下这个家。”
    因而这一分家,没准让他更踏实下来过日子了呢。
    沈树和打心里衡量半天,觉得自己婆娘说得也对,就又问,“这家也分了,那老二家的生意还能带咱和水生不”
    王氏心里也没谱,这不徐氏正巧带孩子过来了,王氏就多问了一嘴。
    这一问倒把徐氏给惊着了,干脆连被都不缝了。
    “娘,分家是分家,生意是生意,这挨不着啊。初起说好了生意是咱三伙一起,哪能不在一个锅里吃了,连钱都不能一起挣了呢。”
    王氏听了还是半信半疑,“从前一起合着干,那是你们本钱不够,现在你们自己手里有本儿了,手艺还都是珍珠的,就算三房那里水生和他媳妇能出些力,可我这里帮不上多大忙,你们又何苦把红利多分出一份去”
    徐氏嫁进来这么多年,跟娘家不亲,又谨记着当年婆家人把她从虎口夺下来的恩情,因此一直把婆家当成自己娘家一样。
    现在婆婆一说这外道话,还给她说难受了。
    徐氏眼圈泛了红,“娘你别这么说,我把娘当亲娘,本来分家了我心里就不好受,再把生意分了,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其实王氏比徐氏心里更难爱。
    现在珍珠只要出个点子就不少挣,远地不说,就说近前的,光是十五那晚卖锅巴,就给王氏交了三百多文。
    家已经分了,万一这挣钱的营生再没了,王氏最为重视的两大生活乐趣尽失,活着也觉得没啥意思。
    珍珠见她奶和她娘这样,叹了口气,上外屋给洗了两条巾子递过去擦脸。
    “奶,咱生意不分,奶也别觉得自己帮不上忙,那炒瓜子的活离了奶还真就不行。还有我三婶,现在一手米肠做得出神入化,佐料下得比我还准。再说我小姑我三叔,哪个都是一把卖货的好手。”
    徐氏连哭带说的都没给王氏吃下颗定心丸,倒是珍珠这几句压在点儿上的话无疑于几颗速效救心丸,王氏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时候何氏也带着两个闺女过来了,说大哥二哥都去她那屋帮忙把锅安上了,现在哥仨搁屋歇着唠嗑呢,过会儿就和泥封边。
    王氏就问,“你们娘仨早起吃得好不。”
    何氏也做了薄饼,说吃得还成。
    珍珠就问她奶,“奶你就计挂着儿媳妇和孙女,咋不问问我三叔分了家心情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王氏这时候显然是活过来了,随即把眼一瞪,“他他吃得好不好啥时候看过心情,他得看剩多少饭。”
    一屋子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何氏边笑边跟珍珠说,“对了珍珠,你三叔说那鹿尾巴是特意给你留的,让你自己做了吃,说是吃哪儿补哪。”
    珍珠就知道他三叔这不是好话,便问,“我三叔为啥让我吃鹿尾,我又没长尾巴。”
    “说你上次让褚三娘推了一下,摔着尾巴根了,怕你落病,还是补一下最为保险。”
    珍珠一愣,屋里人又笑了一通。
    这头正又笑又闹呢,外头马三媳妇不知啥时候进院了,听到王氏屋里有动静,就拍了拍门,“婶子,在屋吗,村头那里有个男人找你家水生呢。”
    王氏的笑戛然而止。
    马三媳妇说的是“有个男人”,就是说她不认识这个人。
    那人肯定不是长河村的。
    王氏腾地穿鞋下炕,两步就冲了出去,一脸警惕地看着马三媳妇,“那男人到哪儿了”
    马三媳妇一看王氏的样子,心想,完了,不是水生搁外头惹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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