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用过早饭, 徐氏收拾好东西,叫上三房的何氏一起出发了。
    因为徐氏的娘家要路过何氏娘家,沈木生干脆去跟他老姑家把牛车借了来, 先给何氏送到下河村,商量好下晌来接她,二房四口才往徐氏娘家去。
    徐氏的亲爹其实不姓徐, 因为爹死得早, 她娘就改嫁给村里姓徐这家。
    这家是死了婆娘的, 原来有一个儿子, 徐氏的娘嫁过去后又接二连三生了好几个, 所以徐氏是个最不受待见的。
    嫁到沈家十多年了,这不是徐氏第一次回村子, 可却是她第一次回娘家。
    往常这村里相熟的人有红白事情, 徐氏也回来看看,在席面上跟后爹亲娘以及那些兄弟姐妹也见过面,就是没回过娘家。
    徐氏为啥这么恨
    当初哪怕老徐家想把她卖给个傻子做老婆她都不会这么恨,可那时候他们是联系了人牙子想给她卖到城里酒楼去。
    就因为徐氏模样好能卖高价, 她娘生得又多不在乎这么个丫头片子,所以她差点入了狼窝。
    后来正赶上媒婆子来给老沈家提亲,徐氏都没细打听, 直接就要嫁。
    她娘家当然不同意, 她于是求了媒婆给王氏带话,王氏带着儿子们杀到村里来,找了村正说理, 几乎是相当于硬是给徐氏抢过去的。
    因为老沈家穷,东拼西凑给了二两银子下聘,虽说是老沈家的能力之至,可却没能让徐氏娘家满意,就恨上了徐惠娘这个吃里扒外的。
    两边互相都有恨,导致了十多年年节的都不见面,要不是这次回来,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徐氏娘家离村口不远,沈木生把车拴在村头的大榆树上,带着婆娘孩子到了院门处喊话。
    徐氏此时竟万分地紧张,沈珍珠看出来了,搂住她娘的胳膊摇了摇,“娘,我还没见过我姥娘长啥样呢,娘长得这么好看,是像我姥娘不”
    孩子一亲昵,徐氏缓和了不少,这时候屋里听到喊声也开了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拿着簸箕走出来。
    徐氏打嗓子眼里憋出一句,“大,大嫂。”
    那妇人怔了一下,忽然回过味来,将簸箕放下笑着冲了过来,“是惠娘和妹夫回来了”
    然后又回头冲屋喊道,“爹,娘,是惠娘回来了”
    循声就出来了个老头子。
    珍珠一看她后姥爷,心里一激灵,所谓相由心生,这后姥爷光看那双三角眼,就不是什么心善的。
    因为是初二,媳妇们都带男人孩子回娘家去了,家里留人不多,除了徐氏的亲娘后爹,就剩下跟徐惠娘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徐老大和方才出来的老大媳妇赵氏。
    要说起这个家里,对徐氏还算好的,也就是徐老大两口子了,大约因为徐老大在继母手里讨生活,徐惠娘在继父手里讨生活,所以惺惺相惜吧。
    徐氏进了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赵氏,之后去了她娘的屋。
    果然跟王氏说得一样,那老太太病得不轻,面色焦黄,瘦得皮包骨。
    听说徐氏回来了,老太太睁眼瞅瞅,眉头拧成了麻绳,已经气若游丝了还不忘数落,“你这是听说我要死了,赶着回来看笑话呢。”
    见自己亲娘病这样,徐氏原本的恨都散了许多,更多的是心疼,她娘这话一出,徐氏又疼又气,眼睛就湿了,“娘,你看你说的,你到底是我亲娘,我能看你笑话”
    老太太却依旧倔强地回嘴,“那就给我憋回去,我还没死你急着掉什么眼泪瓣”
    气得徐氏再也忍不住,一扭身跑到厨里哭去了。
    赵氏正摆弄徐氏带来的那些节礼呢,心里还纳闷,不是说惠娘嫁得不好,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她刚偷拿了块花生糖放进嘴里,徐氏就哭着过来了,赵氏含着糖半天说不了话,等好容易嚼了咽下去,知道她家老太太的性子,就寥寥安慰了几句。
    珍珠也带着宝珠跟屁股后头过来了,扯扯赵氏的衣襟,软丢丢地问,“大舅娘,我姥娘病了,吃药了吗”
    赵氏叹口气,“吃是吃了的,全家省下的铜板都拿去抓药了,可也不见好”
    说着,她摸摸两个闺女的小脸,“惠娘,你生这两个丫头真好看,我就没见过这么俊这么白净的。”
    珍珠露出小白牙笑,“那怎么不给姥娘吃灵芝,吃了灵芝就好了。”
    从打进屋她就看出她姥娘得的是肝病,不过肚子没鼓,说明还没到肝腹水的地步,这时候要是用灵芝保养着,拖个三年五载的也不是啥大问题。
    赵氏一惊“你还知道灵芝那可是仙草,咱哪吃得起啊。”
    珍珠语噎。
    后世灵芝可以养殖,制出孢子粉疗效好价格也降了许多。可现在这年代灵芝全靠到山上采集野生的,一般人家自然是吃不起。
    想到这儿,她心里又有了新主意,要是能把灵芝养成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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