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满面枯容, 人都瘦的不成形了,她双目死寂,盯着床顶。
    她这一生, 过得可真失败, 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她从小就喜欢皇上, 知道皇上要立后的消息,她就满怀期待的等着, 因为姑母说过, 她长大后是能嫁给皇上表哥的。
    当初皇后的人选也就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和她三人,原以为自己是皇上的表妹, 是有很大机会的,可没想到, 她输给了赫舍里氏。
    可即使是这种结果, 她还是满心欢喜地进了宫。
    皇上待她一直不错,可是他待旁人也是一样的, 只是或许她是他的表妹, 所以他才会对她更加宽容, 但这种宽容始终是不长久的。
    赫舍里氏死后, 又要再立后, 当时只有她和钮祜禄氏是对手,但她有一次输了。
    她想当皇后, 是因为她想和皇上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起,后来,却成为了一种执念。
    可笑她心心念念成为皇后, 却早已失了皇上的心。
    在乌雅氏出现之后,事情都变了。原本无心的皇上,对乌雅氏却是特殊的,可是乌雅氏只是一个包衣奴才,如何值得皇上的喜欢
    终究是又输给了乌雅氏,不,应该是输在了,她从来就没有走进过皇上的心。
    若有来生,她一定,一定不要在喜欢上表哥,她不要再进宫。
    殿内浓重的药味儿越来越淡,佟妃勾了勾唇,总算不用像个药罐子样了。最后一丝药味儿消失在鼻尖,佟妃静静地阖上了眸子。
    屋内的奴才通通跪在地上,双眼含泪,低泣着。
    莲香和芳若跪在床前,泣不成声。
    外间的部分妃嫔也跟着低泣起来,另一个佟妃更是满脸的哀伤,泪珠滚滚,看着再伤心不过。
    可偏生,她与佟妃的关系也不算好。
    霁宛看得心里直感叹,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她面上是做得挺好的。她就不成了,做做伤心的模样还成,但要想哭出来,她还得掐掐自己的大腿。
    康熙又过了一会儿才来,许是已经知道佟妃咽气的消息,面色沉沉。
    走进殿内,他瞧了一眼坐着的霁宛,随后才快步进了内室。
    看见佟妃,康熙怔了怔,太陌生了,她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副模样。
    康熙进去后,外头的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章程。
    要说这佟妃真是没找好时间,今儿是腊月二十九,马上就要过年了,也不会因为一个妃嫔之死而不过这个年了,到时候还是的喜气洋洋的过。
    过了好半晌,内室传来康熙的声音,“佟妃追封为贵妃。”
    “奴才代娘娘谢过皇上。”芳若朝康熙叩了叩头,忍住哭意道。
    众人对于佟妃追封贵妃之事完全没有想法,毕竟,人都已经没了,且又不是追封的皇后,对她们没有丝毫影响。
    康熙从内室出来,瞧着外头站着的妃嫔,个个用手帕掩着口鼻故作悲痛的模样,不耐的皱了皱眉。
    他看向由玲珑扶着站着的霁宛,眉头皱得更深。
    惠妃注意到康熙的表情,顺着康熙的视线朝霁宛看去,就见霁宛面容悲伤,但实际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又将目光移到将霁宛被扶着的手臂上,惠妃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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