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头人声鼎沸。
    港城这两年武道一下子红火起来,打北面南下了许多高手, 若是有武馆开赛, 几乎场场爆满, 比之前的赛马还要更加热闹。
    穿着一身板正中山装的老者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这老者,语气之中涌出几分忧心忡忡。
    “波叔你当真要为我出头”
    “没必要的, 我就去赴宴又如何,顶多饮几杯薄酒就归来, 没有必要为了我如此劳师动众, 更没有必要让你为了我出手的。你两年伤的那么重, 根本不可能恢复到旧日元气, 而且波叔你不是答应过我,安心在法华学院里头做个讲师,绝对不再主动出手的么”
    开口的女孩,生得美貌。
    但是比她的那张脸仍然吸引人的, 乃是她一开口, 那副好音色。她的声音着实悦耳到了极致,给人的感觉, 就好似某种乐器, 恰似黄鹂鸟婉转,只是说话, 都给人感觉涌动着丝丝甜美, 可见她的声音何其动人。
    她开口说话。
    眼中尽是担忧。
    显然是想要劝说波叔不要出手。而她对面的老者, 身材清瘦, 瞧着一身正气,腰杆都挺得笔直,然后这女孩听见于洪波开口说道。
    “不成。我不会让你去,哪怕是饮几杯薄酒也不成。我怎么知道,对方会对你做什么你才多大,刚刚从国外进修音乐回来,对方不过是听你在校庆上唱了一首歌,就点名道姓地让你去赴宴,摆明不安好心。”
    “你别怕,对方能请来的高手,也不过是那些东南亚的流徙拳手,不过是一些地痞流氓。”
    蔡斐斐似是欲言又止。她的脸颊上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头的担忧藏也藏不住,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摇头,她喃喃地低声说道。
    “话不能这样说的。对方既然能够查到我的身份,证明在港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又放话,同波叔你打赌,可见对方信心很足,觉得一定能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胜算的,波叔,还是算了,我不想你有什么万一。”
    “要不然听说,原小姐回来了,我们去找她帮忙”
    “原小姐一定有办法解决。”
    对面的于洪波蹙眉。
    原温初这名字,让他的脸颊稍稍柔和了一些。
    “你说原小姐原小姐的确是好人。她做讲师的时候,我听你的话,很提携学生,哪怕是她自己因为阿行的死伤心难过到不肯留在港城这个伤心地,要去海外发展,也提前给你们这些学生安排好出路。让你们不至于被人欺负。”
    “可是不能什么事情都求她。原小姐刚回来,想必也有许许多多数不胜数的事情,等待着原小姐处理,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不应当再给原小姐招惹麻烦。”
    于洪波这番话说得笃定,然后他扭头看向对面的女孩,柔声安慰她。
    “别怕,就是去打一场拳。我经验丰富,不会有事。”
    而且都快要上场,如今怎么可以打退堂鼓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个小姑娘出事的,于洪波是这样想的。他知道对方开出条件让蔡斐斐赴宴,没有那么简简单单。
    这个小姑娘又没有背景,去赴宴唱歌太危险,对方身份高,是港城权贵,若是对她动用什么强行手段,她只有歌喉婉转,没有任何自保手段,逃都逃不出来。
    对方摆明是不怀好意。
    他宁愿跟对方派出的高手在拳台上斗一个来回,也不能让这个小姑娘冒着天大危险去赴宴唱歌。
    蔡斐斐好似快要哭出来。她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死盯着于洪波的眼睛看,劝说的话在喉咙里头打着转,不论如何却再也说不出口。
    “波叔都是我不好。总归都是我在连累你。”
    对面的老者却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顶,他的手掌宽厚,神色温柔,瞧着就如同她的父亲那般慈爱。
    “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当初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就一命呜呼。我去了,你在下头等着,千万不要冒出来,我担心那些人把你抓走。”
    蔡斐斐死死地咬紧唇,然后点头。
    于洪波于一刻钟之后登台。同他进行打斗的,乃是东南亚一个逃窜来的拳手。瞧着皮肤黝黑,极为干瘦,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精明厉害来。他浑身肌肉紧实紧绷,只穿了一件健美的白色背心,虎视眈眈,整个人像是一条恶犬。
    他被人请来,给了他五千块报酬。
    条件是,要让他把对面的那个老头活生生地打死在擂台上。
    这个条件他接下来了,所以眼下这个来自南边的青年,揉了揉手掌,龇牙咧嘴,从他的眼底涌动着冷淡的光芒,是腾腾杀气。
    有恶意。有凶神恶煞的杀意。反正他要拿到酬金,就要把对面的老头打死,他管他多大岁数,反正只要动手便好。
    对面这个异国青年眯着眼睛,然后看着,这个老者一步步地踏上前来。这个老者盯着他的眼瞳,眼中一瞬间似是涌过风雪。
    他踏上擂台的脚步,很稳健。奇怪得很,明明是个老者,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似拥有极为磅礴的精力,站在他面前,不是垂垂暮年的老者,却更像是一只凶悍的猛虎。
    他们打拳的人,通常都会在无数次的危机里头培养出一种本能,这种本能往往能够拯救人的性命,但是对面这个来自东南亚的拳手。
    却觉得自己这次心头涌上的本能预感。
    十分荒谬。
    众所周知,打拳越是年少才越是热血沸腾,气血旺盛,少拳打死老师傅。等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体力自然而然会衰竭,不可能再同年轻人对打的。
    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而这个异国拳手眼中的于洪波,至少也有五六十岁,纵然他精神矍铄,瞧着腰杆挺直,但是纵然他练的太极之类擅长养气的功夫,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仍然维持着同少年人一般的旺盛精力。
    又不是如同武学传说那样,懂得内力。
    怎么可能给他危机感。
    他狞笑着,歪了两下头,然后他的脖子发出咔哒两下声响。简单热身之后,便要正式开始,他死死盯着对面的于洪波,是一匹恶毒之狼,面对猎物,恨不得立刻上前,便直攻要害。
    如同捕食扼断咽喉那样,直接把对方一击而溃,活生生地打死在擂台之上。
    而于洪波的则是表现得沉稳笃定。站在擂台上头的老者,气韵反而平静绵长,是一代宗师,他拱手,一个起手式波澜不惊,但是内里却好似藏着无尽风暴,等待着随时都可能爆发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等到裁判说了开始,对方狂扑而来,他终于出拳格挡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拳场外头。常星野给原温初打开车门,然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隔了几道门都能听见里头人声鼎沸。
    “我们好像来迟了一步,里头已经开始了。”
    原温初嗯了一声。她神色平静如水,常星野看了一眼那扇紧锁的门,这青年笑眯眯地说道。
    “我们都是文明人,但是看拳赛,有的时候也不需要太文明的。”
    然后他大跨步地走过去,不假思索地,直接飞起一脚,便把那扇门直接一脚踢开,那扇门向内被他一脚踹开,这青年这才转身对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干脆利落。
    原温初一边跟着他往里头走,一边神色不变地问他。
    “若是有保安拦着怎么办”
    常星野答得不假思索。
    “拦又拦不住,还不是白拦”
    他一脸理所应当的神色,原温初不说话了,他们向前头走了两步,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已经清晰可闻,前头的青年仍然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他说道。
    “好像有人赢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赢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法华学院教授学生强身健体的武学老师于洪波为什么要上擂台,听说是因为有权贵看中了法华学院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叫做蔡斐斐的,听说她歌唱得很好,让人心动。正因为如此,所以有人想要请她赴宴。”
    “是城南的那个白家。百家的家主呢,最喜欢的就是身娇体柔的女学生,听说声音越是甜美,他就越是喜欢,收了几房姨太太,威逼利诱来的,通通都是这个路数。”
    “他们家做的南洋生意,所以有很多南洋拳手,白家之前也同法华学院有合作,在南洋开辟局面,想要在南洋建立分校,要靠白家帮忙,所以很难办。”
    “我揣测,这位武学老师于洪波,就是我为了保住这个叫做蔡斐斐的女学生,不让她赴宴,所以这才横刀立马亲自上阵。他人倒是热心肠。”
    “只是对方在南洋生意做得太大,请来的都是南洋那边顶尖的拳手,逃亡到港城,都是年富力强的当打之年。他同对方公开斗拳,赢面不是太大。纵然他是宗师,但是年纪摆在那里,爆发力不如年轻人。”
    “时间一久,体力不支,自然会呈现出败北之像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到打斗,但是也不影响常星野给出自己的判断。而原大小姐则是略微蹙眉片刻,然后她轻声说道。
    “你消息倒比谁都灵通。”
    “你回港城这才几天,这么深层次的消息,也能够被你摸透”
    身旁的少年则是突然停住脚步,他的那双眼眸一瞬间落在原温初脸颊之上,隔了数道呼吸之后,他的眼眸又平静转移开来,然后原温初听见常星野说道。
    “我知道,是因为我清楚,蔡斐斐是你引荐进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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