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病患了”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个少东家得的什么病,是什么人,你只要告诉我,这些钱就归你,就这样。”

    还有这么好的事白念狐疑道,“你知道了这些想做什么”

    “回话。”容洵冷道。

    白念被他一喝,寒毛都立起来了,“什么病还不清楚,这才几天,我还没试出来呢”

    “不过呢”他瞥着容洵的脸,觉得这人这般执着于那个少东家,自己可以再得寸进尺一下,“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日后试出来了,可以告诉你。”

    “说。”

    白念干笑几声“给我找个清静点的,没人能来打扰的地儿,让我能好好画画。”

    薛家整日人来人往,那个薛明的院子里药味又重,还有个叽叽喳喳的婢女,实在烦人,自己到薛家七八天了,一张画都没画好。

    在白念心里,画他的“话本子”可比救死扶伤重要多了。

    他横着脖子,一副“你不答应咱们这生意也没得谈”的模样,容洵心里倒没什么为难的,“好,答应你。”

    “真、真的”未免也太干脆了吧

    容洵颔首,转身,“跟我来。”

    他径自把白念带回了宅邸,白念望着这气派的院落张大了嘴止不住惊愕,心道不愧是容家,真是有钱没地儿花。

    本来白念还不怎么信容洵会遵守约定,可当他被领到了一处寂静又宽敞的院子里时,他才啧啧两声“看来你们是来真的啊。”

    容洵没理他的屁话,手腕一转,又把刀横在人脖子上,“行了吧现在告诉我那少东家什么来头。”

    白念脸都白了,“郎君,仔细刀剑无眼啊,我告诉你就是了,你你把刀子挪开。”

    容洵的匕首便微微一移,他才舒了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薛家人遮遮掩掩的,那少东家也姓薛,多半是从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儿过继来的。十六七岁,瘦唧唧的一身怪病,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

    他看容洵一眼,“反正你们若想知道他的出身,比起问我,不如去问问他身边伺候的那个婢女,她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他话里有话,容洵怎么会听不出来,手中匕首偏了偏,“想必也不用我告诉你,若是把今日之事”

    白念连忙保证,“绝不告诉旁人郎君放心,好不容易找了个能安静画画的地儿,我可不想丢了。”

    他发誓发得极有诚信,容洵打量他几眼,扯扯嘴角,收了匕首转身离去了。

    等他走远了,白念才悠悠舒了口气,把怀里书册掏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告诉你我傻了才把知道的全告诉你呢。”

    容洵出来后径自去找了燕潮见,她正在正厅里,看见他进来,问“如何”

    “有真有假,看那样子也没把知道的全吐出来,倒不是个傻的。”容洵倚靠在门边。

    燕潮见不咸不淡“他若是个傻的才不好。”

    虽说了要从薛丁燕那儿下手,可如今不知薛家底细,贸然行动只怕打草惊蛇,容洵便想起了还有白念这个人。他与薛家是买卖关系,自然最好打通。

    他将白念方才的话简单说了。

    燕潮见轻叩桌案,“那个婢女倒是可以抽空问问。”

    容洵也这么想,“那就尽快挑个日子再上一趟薛家。”

    桌案上的茶釜里正煮着茶,容洵垂垂眼,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沸水看,蓦地想起很久之前,在太平观的别院里,他站在廊下,隔着一道门帘,鼻间嗅见的便是这股淡淡的茶香。

    原来那时她在屋内煮着茶。

    他默默地想着,忽然听燕潮见问“你觉得圣人此举,是不是为了用薛家来替燕景笙铺路”

    这句话的答案,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说到底不过是利用燕潮见和青鱼的关系罢了,他站在燕潮见这边,而燕潮见是太子的人,等他日后承了家业,想起二皇子曾经对自己做下的那些事,自然就会偏向燕景笙。

    燕潮见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一点。

    若不是因为打着这个算盘,圣人不会放她出皇都,也不会默许容洵跟来,更不会让燕景笙来见她。

    到头来,她还是一枚被捏在别人手中的棋子。

    容洵瞥着燕潮见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由动动嘴角,可他知道自己如今没有任何资格说任何话。

    他和她依旧深困于这牢笼之中,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光。

    想到此处,他默然垂下了眼帘。

    夜色渐深,残月挂在天际,容洵还没睡,他倚靠在院中凉亭里,面前是浅湖池塘,湖上飘着稀松的莲叶。

    耳边忽然传来了点细微的脚步声,他没像往常那样去摸匕首,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

    那人似乎犹豫了下,才轻声走到他身边坐下,“容家郎君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容洵瞥了眼青鱼,说来似乎这两日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青鱼抱着膝盖,低喃道“我不睡是有原因的。”

    月辉照下来,在他眉眼间投下了细碎的阴影。

    容洵并不太想听他叽叽歪歪是什么原因,不过青鱼自顾自地就开始说,“我从前一直觉得,只要待在公主身边就好了,回不回家,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容洵没吭声。

    他继续道“可是这样也许不行。”

    “像现在这样待在公主身边,也只是在拖公主的后腿而已,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连连买些衣服首饰都要用公主的钱。”青鱼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把下颌抵在膝盖上,蜷缩成一团,长长的睫毛半掩着,“这不是我想要的”

    容洵斜着眉眼看他,像是嘲讽又像是冷笑,“所以呢你如今想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青鱼敛着眸,没说话,片刻,忽然转了话头“那天在街上,你说不喜欢公主,可很久之前,你分明说过你喜欢公主的,我还记得。”

    就是那日,容洵把他带进宫,又送他回来时,他在马车里禁不住问他“容家郎君喜欢公主哪里”

    容洵那时说“我喜欢她的强大,又喜欢她的弱小。”

    青鱼一直记到了现在,因为他不觉得公主是弱小的。

    可直到现在,他看见过公主掌心的伤,听她说过从前的孤独,见过她眼中脆弱的神情,他才忽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容家郎君那时就已经那么了解公主了,而自己却对公主一无所知,青鱼垂垂眸,莫名有些落寞。

    容洵看在眼里,仍是哂笑“是,我是说过,可我也说过,还喜欢她不喜欢我的地方。”

    “我不明白郎君是觉得公主不喜欢你吗”

    “不然呢”他回答这话时几乎没有犹豫。

    月色潋滟,照得容洵身周染上了一层微光,透着点凉意,青鱼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猜不透容洵的意思,他不由问“郎君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觉得公主不喜欢你

    容洵闻言,扯起嘴角,眸中闪着些自嘲,“那还用问么没有人会喜欢我这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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