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公主的”他伸手,将掌心一摊。

    贺福全对这瓷瓶什么印象。旁边一个匆匆而过的宫婢余光一瞥,“啊”一声回道“许是今日御医给贵主开的淡疤药。”她道,“贵主今日临走前叫婢子装了一些,或许”

    她皱皱眉,“或许是听御医说容家郎君也伤得不清又没好好上药,所以今日特意给郎君拿了些过来”

    这话说罢,容洵面色微滞,身形陡然僵了一僵。

    这时前头的敛霜喊了一句,宫婢忙行礼应声而去。

    他没抬眼,仍旧僵在原地。目光定定望着手中瓷瓶,水珠划过他的眼睑,衬得他眼底昏昏沉沉,有冷光起伏。

    她今日唤他来,就是为了将这个给他

    怎么会,这太奇怪了。容洵不由低低发出几声气音,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冷笑。

    她应该知道自己是二皇子的人,怎么还会来关心他这个敌人更何况,如今害她摔下马的人尚未查明。

    她不是蠢人,不可能对自己没半点怀疑。

    那这是什么意思

    报恩还是对他的怜悯

    就她那种高高在上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女人

    可笑至极。

    容洵半掩着眸,不可抑制地,脑中又冒出了方才燕潮见满带恐惧的脸,在水下时那只纤细又脆弱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就像是坚信着他一定会救她一样。

    她从哪儿来的凭据觉得可以信任自己她知不知道害她一次又一次受伤的到底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这般的没有防备。

    容洵不由拧了拧唇角,说到底还是个长在深宫不谙世事的金枝玉叶罢了。

    他有什么好恼怒的。

    博得她的信任,这不正是自己的目的么。如今这般轻易地便快达成了,照理说,他该高兴才是容洵沉下眉梢,手指微拢,将那瓷瓶攥得更紧了些。

    贺福全在一旁瞅着容洵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知他忽然是怎么了,“这药既是贵主给郎君的,郎君便收着罢。”说罢急忙要走。

    “公公,我方才来时,瞧见了元五郎在湖边和公主说话。”容洵忽然抬眼,神情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常态。

    “元家郎君”贺福全皱皱眉,元五郎来这儿作甚

    他扭头去问今日跟着燕潮见的宫婢,那宫婢吓得着实不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哆哆嗦嗦地说“事发突然婢子也没注意元五郎之后如何了。”

    反正宫人到时,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容洵往柱上一倚,“逃了吧。”

    贺福全一愣“你说什么”

    他一扯嘴角“我说,他逃了。”

    “毕竟是他把公主推下水的嘛。”

    之后燕潮见被宫人抬回丹阳殿,容洵则是脚下一转翻越了两堵宫墙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元五本已经准备出宫,看见浑身湿漉漉的容洵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显然吓了一跳“你你你干什么你”

    容洵没答话。他扭扭手腕,上前几步,飞起一拳揍在元五脸上,打得他头往后偏,惨叫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干什么自然是来要回在你身上的信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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