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指腹垂眸想,莫非路长歌不是易峰书院里头的学子,所以才能时常出来

    东西收拾妥当,府里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老人看着。锦云坐上马车掀开帘子,朝尚母笑着告别,随后示意下人赶车。

    送走林绵绵后,尚母扭头就去易峰书院把尚安给接了出来。

    母子两人并肩坐在暖轿里,尚母侧头说道:“林绵绵被常家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尚安眼睛睁大,手攥着膝盖满脸懊悔,“我该去送送他的。”

    “他没告诉你明显就是不希望你送他。”尚母说,“我替你去送过了。”她明白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故意叹息一声说道:“绵绵是个好孩子,奈何就是命太苦。”

    尚安目露心疼,抿了下唇,垂眸轻声说,“常家之所以把他接走,想来是怕他在这儿孤苦无依。其实不如把他接来咱们府上,我俩自幼有婚约在身,如今把他接来家里照顾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等守丧期结束后就可以成亲了。”

    她越说越觉得此计可行,眼睛都带着光亮,“母亲觉得怎么样”

    自然不怎么样。

    尚母撩起眼皮看了尚安一眼,脸上带笑,“此计甚好,不过人已经走远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尚安失落的低下头。尚母抬手拍拍她的腿,“这次接你回去是有旁的事情,绵绵走之前说他要守孝三年不想耽误你,想要问咱家要回庚帖。”

    尚安身体僵住,扭头看着尚母。尚母一笑,“为娘的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拒绝了,绵绵已是孤身一人,咱们怎么能在这时候归还庚帖解除婚约”

    “谢谢娘。”尚安松了一口气,觉得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又落了回去。

    “不过呢,绵绵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知道你祖父身体不好,所以亲口跟我说希望你能先纳个侧侍进门服侍老人家。”尚母说起谎来眼皮子都不眨。

    尚安错愕的看着自家母亲,完全不相信这话出自林绵绵之口,“他怎么可能会说这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女人家三夫四侍多正常的事情。你之前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已经是给足了林家脸面,如今林绵绵他要守孝三年,岂能让你再这么空等着再说你祖父身体不好,他就是为了尽全这份孝心,也会让你先纳个侧侍。”

    尚母手搭在尚安腿上,微微攥了一下,“我知道你喜欢绵绵,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你放心,咱就娶这一个侧侍,等绵绵守孝结束后,咱们立马娶他进门,到时候你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都没问题。”

    尚母说,“一个侧侍而已,是偏房,你跟他不过是逢场作戏要个孩子罢了,只要你心里头始终装着绵绵,就不算是你对不起他。”

    尚安觉得她想要的妻夫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母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实生活中这种例子太多了。

    不说旁的,自家祖父就是这种情况。听说祖母年轻时后院里头的男人也不少,可祖母的心在祖父这儿,将家里的权利尽数交给祖父来管,这便是爱他。

    尚母见尚安神色动摇,再加了把火候,“娘也不想逼你,实在是你祖父身体不好,又想在闭眼前抱个孙女,娘也没办法。”

    尚安嘴唇抿的死紧,头低着,直到轿子停在了自家门口,她才吐口说,“让我再想想。”

    还没等尚安想清楚,那边尚母就手脚麻利的给她找了个侧侍。对方姓吴,是家里的庶子,尚母告诉尚安,“绵绵是嫡子,我如今给你找个庶子,出身家世都不如绵绵,将来他嫁进来不会受吴氏的委屈。”

    尚安觉得母亲把一切都替自己考虑好了,若是她还这般优柔寡断实在是对不起母亲的这份心。

    尚安半推半就的娶了吴氏进门。着人用一顶红轿子将吴氏从侧门抬进府里。

    因着娶的是个侧侍,尚家没有大操大办,想来也是怕外人说三道四,只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宴,自家人吃吃就算了。

    自从林绵绵去了常家后,路长歌就没再出过书院,自然是不知道尚安背着林绵绵娶了个侧侍的事儿。

    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是晚上睡觉前听室友说的。

    易峰书院里,四人住一个小院。大家年龄相仿,血气方刚,手里没了圣贤书躺在床上难免不开始肖想起男人来。

    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句“这么冷的天,若是有个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该是何等的神仙生活。”

    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几个人开始聊起来自己将来想娶个什么样的男人。路长歌裹紧被褥躺在被窝里,嘴角含笑听她们说。

    她一穷二白,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活,哪里有心思去想娶个什么样的男人。

    众人也知道路长歌的情况,不拿这事打趣她。只是感慨道:“你说咱们都十七八了,没了夫郎也就算了,竟连个通房侧侍都没有,白长了这把年龄,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就是,你看人家尚安,比咱们几个都要小上几岁,你猜怎么着,人家都有侧侍了,过不了两年,估计孩子都能满地跑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尚安

    路长歌本来半阖的眼皮猛的睁开,从床上弹坐起来,“你说谁娶了侧侍”

    “尚安啊,”室友以为路长歌这个清心寡欲属尼姑的人终于来了兴趣,便跟她仔细掰扯,“我听师妹说的,尚安请了好几天的假呢,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焕发神清气爽,仔细一问,原来是在家采阴补阳呢。”

    路长歌后槽牙咬的咯吱响,赵义低头纳闷的往床底下看,还以为屋里闹了耗子呢,看了一圈都没听见旁的动静。

    赵义抬头时随意瞥了眼对床的路长歌,微弱的油灯下她眸子幽深晦暗,赵义吓了一跳,“你这是嫉妒疯了要吃人啊”

    路长歌扭头看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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