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事儿越传越烈,还传出圣域长老在商议让圣尊退位让贤之说。

    所以九欢才不惜翻遍群山也要找到时修被囚的这思悔崖,跟他说一声。

    “你不必如此。”

    又沉默了一阵,她又说“还有,谢了。”

    “与九欢无关。”时修又重复说,他已然尽了力,听到她的这一声“不必”,又一声“感谢”,时修心里疼得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但这都不是九欢的错,是他的错,从始至终,都是他在推拒。

    九欢也有些恼了,这榆木脑袋良久不见怎么还是如此木讷,那上元夜在船上不是伶牙俐齿得紧,现下又变回了初识的模样,她心底有气,便说“你就别嘴硬了吧,你帮我说话,跟长老们顶嘴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必要。真的,我这名声败坏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再说了我这饭碗就是这样,我也认,做了婊子何必还立牌坊呢,你说是吧。”

    她又口吐浑话了,时修微微皱眉,刚想说她不得口吐秽语,生生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思忖半晌,还是觉得不要让九欢为难,憋出了一句“我在此修行,只是悟道而已。”

    那你悟了什么道按照九欢从前的性格,定会如此问,若她发此一问,时修便不想扯谎了,他悟了此生所爱,想要跟九欢一起,相濡以沫,日日相守,相敬如宾,并肩白首。

    但是九欢知道时修不打诳语,他这么认真地解释了,那就是真的这么想了,既然与自己无关,那何必多管闲事

    二人在思悔崖无言对坐良久,直到九欢把带来的酒喝完,却终究没有等到她开口问那一句。

    时修闭着眼,睫毛打上了细碎的雪花。

    九欢道“太冷了,走啦”

    时修慢慢睁开眼,看九欢一身黑衣朝着小道步下山崖的背影,没有回头,她头顶的束发飘着一抹突兀的白,与她的一身黑衣并不协调,还用的是当初那条银绣莲花暗纹的头巾。

    他想起了那时她往他身上吐得一塌糊涂,回到房中却还想吐,时修担心她吐自己一身,圣域又没有给她换衣服的人,只好解下了自己的束腕给她系上,没想到自此之后她就一直戴在头上了。

    她边走边喊着“此去路遥,有缘再来找你喝酒”

    时修知道这一去她不会再来了,他用她听不见的声音,说“保重。”

    山河尘画,盛世繁华,终不及你笑靥如花。

    指尖霜雪,咫尺天涯,我自牵挂,青丝白发。

    本以为人们只是图一时新鲜,过了一段时间便会平息,怎知又不知从哪里传出来,说九欢是为了求圣尊问自己的身世,才对他纠缠不休的。

    多年以来,圣域都是超然的存在,只有如新帝登基、疫病爆发、举国战乱的这类天下大事才会出现圣域的身影,普通平民百姓除了供奉香火,建观立庙之外,圣域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存在,如同天上神佛。

    更何况圣尊,那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可是现如今世道变了,连隼隐的猎手圣尊都能慈悲为怀地结交和帮助,更何况他心系的天下苍生呢

    圣山下的沁平镇近来变成了人山人海的出游圣地,北宙大陆各地各色各样的人都奔涌而来,纷纷上山找寻进入圣域的路。

    也不知道结界是被谁所破坏,很快圣域的朝圣之路就已经有小摊贩在沿路售卖抄绘的路线图纸了,这个结界并不是九欢先前用的那个,而是顺着那一个的漏洞,慢慢地扩散开来,好像有一只大手,正在暗中操纵着。

    圣域开始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虽然在这个阶段还没有显出端倪。

    有跪在山门外浩浩荡荡的学子,有的想留在圣域修炼,有的想拜师,有的甚至当场剃度说自己要遁入空门。

    圣域的信徒不得不出来阻拦,煞费口舌解释一番圣域并不是佛门,如若想剃度出家应该要下山右拐寻着少林寺去才对。

    有被亲人抬着担架的垂死之人,要来求圣尊医治续命;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想来圣域留宿一夜,但很明显进了这门也没打算要再出来;有修炼修行的道友,来圣域面见圣尊只求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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