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欢听得此话,满心欢喜难以自持,还当作自己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忙不迭道“那你”

    想了想她又住了口,还是想听时修继续说下去。

    时修见她松了手头的力气,顺势就把她扶了起来,一直用这种姿势说话总是不妥,九欢心下欢喜,自然不顾时修怎么做,他让她好好坐着,她便乖乖坐着,难得收起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变成了毛茸茸的小猫,乖巧可爱地意欲听他继续说。

    见她如此热切期盼的模样,时修又心生怜悯,方才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得又咽了回去,九欢不知道他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只听他道“九欢可曾记得,你初次见我是为了做什么”

    “寻我身世。”九欢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但也顺着答话。

    时修点了点头,嗓音沉稳悦耳,给人一种听他诵经时的平心静气之感“若我不再是圣尊,就会失去这种能力,九欢可能接受”

    关于圣尊额顶金珠的事情,九欢也曾听说,当下明了他说这话的意味,道“那只不过是一开始,后来我们相处多时,脾性相投,圣尊如玉君子,我心悦之,岂非人之常情。你不要扯这些别的,方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时修分明知道她问的是哪个问题,却反问“九欢爱的是圣尊,还是我若我不再是圣尊,我又能做什么”

    他自小在圣域长大,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诵经、修炼,学习如何做一个人世间最接近神明的超然存在,若是应了九欢,他当如何自处

    九欢作为隼隐猎手,虽说自小苦练,身不由己,但起码想去哪里去哪里,某种程度上人生还是能够自己决定,但圣尊可就大不一样了,他的举手投足都看在世人眼里。

    虽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却是完全相反的境地,这些事情,九欢从前只看到他光辉疏朗的外表,却没发现,她的来去自如潇洒不羁,正是他自出生便求而不得的自由。

    她乱了这口古井,却又无法带走他,实在是坏的彻底。

    九欢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还没等她答话,时修又道“即便我辞了圣尊之位,不顾世俗不顾前尘与九欢一起,还要九欢来供养我,九欢亦不弃我除了诵经风雅之外一无所长,那么,我便同你走。”

    听得这话,九欢本应雀跃不已,可不知怎么,总觉得时修还有些话没有直说,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话便让九欢的心冷了半截,倏尔如堕寒潭“九欢方才说,隼隐猎手朝不保夕,如若有一日九欢不在了,我如何承受”

    “”这话正正击中九欢心里最不可提之处。

    她与时修,一个是自小混迹泥污杀人如麻身在地狱的隼隐猎手,一个是高高在上洁白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尊大人,谁又能体会,九欢这种浪荡不羁洒脱自如的性子,正是因为生命无常,时时感觉自己走在钢索上,所以才对一切美好更为在意。

    九欢心想,是啊,他本如此清净超然,不落凡尘,在那圣山之巅,修习他心中之道便可一生顺遂,而反观自己,这一身泥泞命如草芥,还要将人从天宫拉下地狱,这苦果她是吃透了半生,却从未问过人家受不受得住。

    如此这般的自己,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谈爱,真是有些太丢人现眼了

    未发觉九欢这片汹涌澎湃的心思,时修看她沉默不语的面容,即便是不忍,也咬着牙说道“我现时总算知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道理,人如若执念深种,便更难拔除,但本来无一物,又何处惹尘埃我与九欢有缘,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此打住,岂不更好。”

    九欢听得这话,心中一痛,面上露出个看不出情绪的笑,很快便放开了时修。

    二人面对面坐在乌篷内,再无言语,九欢只是想再同他多呆一会,但耳边响彻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此打住”,少女从来自负孤傲,还从未尝试过被人拒绝,只觉得自己一腔热血付诸东流,还有点可笑。

    再在这狭小的空间坐下去,她也许就要哭了,既然不可得,那便好聚好散,也给留个潇洒背影,不想搞得自己凄苦不堪,也不想时修出于怜悯之情而勉强自己。

    她吹了声哨,让船夫回来将他们送回岸上。

    九欢却知这一去,她与时修之间便愈发相隔甚远了,因为她已经被时修说服,她只顾着自己欢喜,便要时修做这做那,却从未问过时修的感受,终究是她错了。

    他可是当世无双的圣尊大人,在深云间古水寂寂,无需烦恼人间之事,而她却只为自己一时快活,便要时修随她一起,她活得这般趔趄,难不成还要他做鳏夫

    想着自己诸多自私,二人一路无话,九欢应了诺准点在亥时送了他回去,便决心不再来找时修了。

    所以她不知道,这一夜过后,圣域就戒严了。

    一开始是四位长老发现时修私自下山,抓了时修闭关,那天所有信徒都知道,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因破戒或任何因由罚过时修的长老们排着队去跟时修讲经论道。

    九欢之前来访虽然闹得鸡飞狗跳,但也不算什么大事,圣尊原是不能离开圣域的,时修竟然下了山,那便是犯了圣域的律法大忌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满布戒鞭打出的血痕的血衣被低调丢出去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圣山,信徒们都知道,那绣着千瓣莲的白衣只有圣尊穿得,而圣尊的白衣上被打出了数不清的重重血痕。

    那血衣也是长老们故意用来杀鸡儆猴的。

    舍裟长老怒道“身为圣尊,竟然跟一个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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