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可真厉害,怎么叫也叫不醒。”苏庆逗冯蓁玩道。
冯蓁的大眼睛显得特别稚气,身材圆滚滚的再被高挑白皙的冯华一衬,就更显得像个小女娃了。因此苏庆完全是把她当小孩子在逗。
当冯蓁不想回应一个问题的时候,她就抬起头绽放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庆表哥,你生得真好看。”
苏庆不由自主地就大笑了起来,童言稚语总是最真诚的,虽然没人会当着男子的面夸奖他好看,可是人听了总会高兴。苏庆觉得眼前着天真烂漫的表妹还真是可爱。
用早膳时,长公主面南而坐,冯氏姐妹则和苏庆对面入坐,各自面前一条长几,上置膳食。四人都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用饭,谁也不曾开口。
冯蓁倒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感觉这公主府的气氛似乎天然肃穆,只适合食不言、寝不语。
长公主暗自打量了冯氏姐妹一番,用餐礼仪都十分优雅,并没因为是西京那偏僻之地来的就疏忽了礼数。
用过饭苏庆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虽然他们祖孙算是相依为命,让苏庆为长公主死都行,但要让他一直跟长公主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比要他命还难。
嫡亲的孙儿可以走,但外孙女就不好即刻走人了。不过苏庆的,却是冯蓁的蜜糖。她一用完饭就立即挪到了长公主的身边,挨得近近的,无耻装嫩地甜甜叫了声“外大母”。
虽然长公主是公主,可也是她们的外大母,冯蓁为了方便自己薅羊毛,很无耻地决定要跟长公主长期保持“亲密关系”。
冯华觉得自己简直没眼看了,好似不认识冯蓁一样了。须知这家这幼妹从前可不是个容易亲近人和被人亲近的人。
长公主一辈子都没和人这么亲昵过,哪怕跟驸马生了一子一女,那也是相敬如宾,她住在公主府,需要生孩子时才让傅母传驸马进府。她实在有些不适应冯蓁,即便是她的女儿硕儿在时,也没这么亲昵过。
冯蓁“深情”地凝望长公主道“外大母,阿母去的时候我还小,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阿姐说阿母最像你,所以我见着你就欢喜。”说到这儿,冯蓁更是得寸进尺地挨到了长公主的大腿,“外大母,你能不能抱抱我,就像阿母那样”
小女郎的声音又软又糯,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又带着忐忑的孺慕之情,素来冷漠不喜人亲近的长公主恁是没狠下心来推开她,身边的人带着甘甜的果子香,让长公主觉得也不是不能忍受。
所以长公主手臂僵硬地抬起来,像绑了一根铁棍在手臂上似地直直地拍了拍冯蓁的背脊。
冯蓁在长公主怀里笑得那叫一个甜啊,白息实在是太美好了,她那大海碗眼见着又长大了一圈,果然还是要亲密地抱着才涨得快。
别看冯蓁对长公主笑得那叫一个甜,其实她心里哪儿在乎长公主喜欢不喜欢啊,她对这位外大母可没什么感情而言。这些年这位长公主不过就给她姐妹去了一、两封十分公式化的信,亲情寡薄得厉害。这人啊,不在身边是没法儿生情的。
偏生冯蓁生得一副欺骗人的脸,叫长公主还以为冯蓁真对她充满了孺慕之情。
如此冯蓁才不过在长公主府住了一月,府里上上下下便都知道这位小女郎乃是城阳长公主最疼爱的外孙女儿了。
这日西山打猎,六皇子萧诜看着苏庆取笑道“哎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姑祖母怎么肯放你出来的”别看六皇子当着城阳长公主的面毕恭毕敬的,可背后谁能喜欢那样的老太太
城阳长公主自打儿子女儿下世后,就把这一根独苗苏庆看得眼珠子一样珍贵,每日必得看他一眼才能睡得着觉,所以像西山打猎这种一连好几日不能回去的事儿,苏庆是万万出不来的。
苏庆也是人逢喜事,笑着道“如今家里来了两位表妹,大母爱得不得了,也就顾不上我啦。”
六皇子萧诜一下就想起了冯华的模样来,那样的美娇娘就是上京也寻不出十个来,只可惜已经定了亲。
原来当日一回府,萧诜就把冯氏两姐妹的生平全摸清楚了,好容易城阳长公主身边出现了两只能“叮”的蛋,谁又能放过
小的那个,倒是没定亲,可惜年纪太小,而且肤色黑了点儿。时人以白为美,冯蓁那黄毛小豆芽模样哪儿能入得了六皇子的眼。
旁边二皇子萧证诧异地上前道“什么样的表妹啊能让城阳姑祖母这么喜欢”二皇子摇头晃脑地表示实在有些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