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池间回来,本来还有几分忐忑,看到晏嘉禾与平日无异,料想她果然是不记得了,便缓缓放下心来,没有再提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色昼长夜短,春风渐暖,燕京的人们都开始穿风衣了。

    这几日晏嘉禾送池间上下学,看他愈发挺拔俊秀,风衣的腰带束起来,勾出身条腰窄腿长。

    她想,就像小时候一点点教导小乔那样,看着他一点点成长,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这天春夜薄光,晏嘉禾接了池间驶向宝泉山,临近山脚下,随口问了他一句,“几点了”

    “十点了。”池间掏出手机按亮,接着看了手机左上角顿了顿,奇怪道“怎么今天没有信号”

    “嗯”晏嘉禾淡淡回了一声,又开出几米,陡然间心如电转,径直踩了刹车。

    尖锐的摩擦声响起,池间被安全带勒住,撞回椅子里,车并没有停下来,还在缓慢地向前挪动。

    晏嘉禾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同样是没有信号。

    池间立即明白了什么,问道“有危险”

    晏嘉禾坐在驾驶位,目光穿透前面的玻璃,向山顶望去,只看得到起伏的峦线。

    在山脚下本就是看不到别墅的,盘山路上的灯柱还是照常亮着,有着幽深的静谧。

    晏嘉禾没有回答,垂眸想了一瞬,对池间说道“你打车去昆山公寓找程文怡,你去过的。给你现金,记得不要报警。”

    她说着,把池间的手机抽了过来,又把怀里的钱夹递给他,“里面有昆山公寓的门卡,密码写在背面了。”

    “那你呢”池间急切地问道。

    “别着急,”晏嘉禾淡淡笑了笑,“只是我的一位旧相识回来了。”

    池间已经明白了,望着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你走,我开车上山。”

    晏嘉禾笑了,“无证驾驶是违法的。别担心,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池间焦灼地望着她,还要再说什么。

    晏嘉禾伸手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打开车锁,低声说道“听话,照我说的办。我一个人还有准备,你若和我一起,我反而没有把握。没有信号我联系不到任何人,只能靠你了。”

    池间被她推了出去,心下一横,不再拖沓,咬牙向来时的主路跑去。

    他们都明白,能动用这么大范围的干扰车只有军方,晏嘉禾这辆车既然已经到了山下,掉头和停车都会被发现,其实是出不去的。

    晏嘉禾开车上山,两侧灯柱的暖光照在她瞳孔里,闪过一桩桩的明灭晦暗。那些过往经年,受恩,反目,背叛,其实是她年少时太轻狂,若是放到如今,必然不会这么果决的。

    她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沥青路,淡笑了一下,然而,她就算心知有人在等,此时也躲避不得。

    车渐渐驶向山顶,最后停在了闸门前。

    门不出意料的并没有开启,看来整个宝泉山都被控制住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盘算都不会起作用,只是不知道对方带了多少人。

    晏嘉禾静静地熄了火,在车里坐了片刻,把手插进兜里转了转蝴蝶刀,舌尖用力舔过内齿,籍此稳住心神。

    她惜命,虽有准备,但仍有些恐惧,若是能够谈判是最好的结果,她想要这个结果。

    可惜她刚刚拉开车门站定,一管冰冷的枪口就抵在她眉心处了。

    晏嘉禾拢住袖口,微微抬了双手,从容笑道“陈少,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穿了一身迷彩服,剃着圆寸,眉眼凌厉桀骜,恨意凛然,正是陈家陈谷。

    陈谷盯着她,嘴角抽动一下,抵在她眉心的枪口重重压了下去,“怎么不叫谷哥了”

    晏嘉禾被这股力量压得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车门。金属的凉意从背后渗过衣服,密密麻麻地吸附进毛孔里。

    “也对,你没脸再这么叫我。”陈谷不等她回答,冷笑道“不过是一句话,你他妈把我送进军区去,整整六个年头。你知道我遭过多少罪,受过多少伤吗”

    陈谷说着,一直把枪向前压,逼得晏嘉禾仰过头去,枕在了车顶。

    晏嘉禾一抬眼,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只能看见漫天的星辰,和半截冷硬的枪管,磨出了薄茧的食指正搭在扣板上。

    “我当年是怎么对你的”陈谷冷冷问道,“让你受过罪受过伤吗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什么都给你看过,你他妈背后捅我刀子晏嘉禾,你敢说你对得起我吗”

    他的力道随着情绪加重,晏嘉禾的后脑砰地磕在车顶上,有点疼,但是她没吱声。

    前几天她还撞晏嘉乔的头,风水轮流转,今天倒是轮到她了,不过她明智地选择沉默,静静地听他质问。

    “你刚到晏家的时候,整天穿着丧服,没有人爱和你玩,不是我最开始罩着你的就算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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