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已经放弃劝他离开了,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找死送死,她也没办法。
“小姐,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冬青拎着个小竹篮子,沿着回廊快步走了过来。一阵风吹来,掀开了竹篮上盖着的蓝布一角,露出底下的香烛纸钱。
傅长安伸手接过,冬青却握着不放,犹豫道“小姐啊,现在既不是老爷夫人的忌日又不是中元节大寒除夕,初一十五也不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老爷夫人烧纸钱啊”
傅长安“嗯。”一扯,拽了过来。
冬青神秘兮兮道“小姐,我听老人们说给先人烧纸都是有忌讳的,不是说你想烧就烧。”
傅长安“冬青,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冬青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一看,衣服也脏了几块。
冬青抬手捂住,“没事,我自个儿摔的。”
傅长安“谁欺负你了”
小女孩儿委屈的时候最受不住别人关心,眼圈儿一红,就要落泪,吸了吸鼻子,“小姐,我们回西沉关吧我不想待这了。我们一起走。”
傅长安“我说过,你们要是想走,随时可以走,我不留你们。”
冬青脸一垮,“哇”得就哭出了声。
贾嬷嬷手里还捏着花样子,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傅长安望她一眼,摇摇头。
她拎着一篮子纸钱就出门了,肩头还扛了一把铁锹。
胡家的人背后嘲笑她,当面又有些怕她。倒不是因为她武功高,会杀人。他们也曾偷偷看过她练缠丝剑。只不过从未练过功的胡家人都当她是花架子。那两片剑挽在袖口,挥舞起来就跟街上卖艺的耍花式似的,看不出哪厉害了。
他们怕的是,傅长安闷不吭声的样子,像个脑子不好使的憨憨。
铁憨憨脑子轴,说不通。憨的时候,随你在她跟前舞,她也能当自己是个瞎的。要是哪天犯病了,憨劲上来,说打就打,说撵人就撵人,这就叫人提心吊胆了。
出了傅府的大门,没走一会,傅长安就感觉不对劲了。
回头一看,有一小撮人跟着她,捂着嘴笑,指指点点。
傅长安寻常都喜欢翻墙出门,翻得还是后院。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还是第一次从大门进出。
身后有风声袭来,傅长安身子一偏,敏捷的避开了。一颗小石子咕噜噜滚远了。
砸她的孩子“咦”了声,似乎也没料到没砸中。
傅长安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们。
“他是傅家的什么人”
“没见过,新来的小厮”
“据说傅家的小姐也是又黑又胖还矮,果然是仆随主。”
“嘻嘻”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傅长安转回头,只当没听到。不过也知道了冬青为何会受伤。
“喂你站住说你呢,听到了没”喊话的是街西头卖猪肉家的二闺女,“你们这一家人怎么脸皮这么厚,都警告你们多少次了,怎么还有脸住这赶紧走啊滚回西沉关啊”
傅长安沉沉的目光看过去。
那女子继续叫嚷,“看到你们一家我们就生气。大晋第一贵公子怎么就和你们家结亲了简直就是我们晋国的耻辱”
“是啊,符世子那样天神般的人物,你们家也配得上”
“多看你们一眼,我都嫌污了我的眼睛。”
“真想将姓傅的牌匾给摘了。”
没有人记得他们傅家对大晋做的牺牲,这些人的眼里只有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身在繁华地,享安逸太平,不知谁曾为他们挡住杀戮,披荆斩棘。
果然还是太安逸了。
傅长安并不理会他们,一路出了城往城郊而去,路上遇到一队马车。
马车的车轱辘陷入了坑里,一时拉不出来。也不知谁家女眷坐在里头,这种时候还不知道出来一下。府中下人看到傅长安手里拿着铁锹,冲她喊,“喂小子铁锹拿来一用”
傅长安不关己事,径自往前。
下人一看急了,“嗨,你这混小子你聋啊”上前就要抢。
傅长安不耐,锹柄一撞,打上那人肋骨,下人“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大呼小叫。
护送马车的共十来个家丁,看到这边情形,也不推搡马车了,纷纷围拢过来,撸袖子捏拳头,凶相毕露。
作者有话要说都察司,监察司,傻傻分不清楚感谢在20200130 20:05:4620200131 15:5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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